吴老师有些尴尬,勉强扯了扯面皮没说话。
女生被说得一直咬下嘴唇,却不敢为自己申辩。她默默地垂下眼睛,原本藏在袖子里的笔已经插到了白老师的短袖衬衫口袋上。
这是白老师的习惯,她喜欢在上衣口袋上插笔,自诩随时可以点拨学生学习。有一次她作为区里的优秀教师代表上台发言,还拿这件事证明她有一颗多么乐于奉献给学生的心。
待到白老师扭着腰肢款款离开以后,吴老师叹了口气,招呼周小曼进教室。这个季节的太阳,早上七点钟不到都晒得人身上疼,何况是现在。吴老师不赞同白老师的教育理念,不过他一个实习新人,实在不好说什么。
周小曼缩着脑袋,小声道谢,赶紧跑回了教室里。可是一进教室,她就愣了。教室最后面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人。那个矮矮胖胖的男生,瑟缩着身子,趴在桌子上,不敢看周小曼的脸。
至于他原本的位子,已经被他的同桌霸占了,桌子跟板凳上都堆满了书。
教室里唯一的空位子边上,马鸣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瞧。
实习老师不明所以,催促周小曼赶紧落座。
周小曼硬着头皮,回到了位子上。
还没坐下两分钟,马鸣就笑容猥琐地伸出手去摸周小曼的下身,低声赞叹:“呀,都湿成这样了。等着挨操吗。”
男生的禄山爪还没碰到周小曼的裤子,手背上就挨了重重一下,圆规的尖角狠狠扎了进去。
马鸣疼得“嗷”的一声叫起来,另一只手一把将周小曼推倒在地上,抬脚就她身上踹:“臭婊子!”
周小曼本能地往边上躲了一下,马鸣的脚踢飞了椅子,脚趾头磕在了桌腿上,痛得他差点儿没瘫倒。
实习老师慌忙从讲台上下来,着急忙慌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小曼瑟缩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解释,她圆规不小心从桌上掉下来了,碰到了马鸣的手。
吴老师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不对头。周小曼的圆规掉下去,要碰到人也该是周小曼自己,怎么会扎到马鸣。他皱了皱眉头,警告马鸣:“不要抢同学的位子,一人坐一边桌子。你一个男生,抢人家女生的位子做什么?”
班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还有人敲着桌子怪叫。吴老师不明所以,只能回到讲台拿教鞭敲讲台,勒令大家安静下来。
上完课后,吴老师回了办公室。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犹豫着去找白老师。
白老师不知道出去一趟忙了什么,看着容光焕发,喜气洋洋。
吴老师不敢看她的眼睛,盯着地面,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的看法。他觉得班上有些学生太过分了,对女孩子毛手毛脚的,简直就是在耍流氓。
风韵犹存的白老师风情万种地瞥了眼这年轻的大学生,似笑非笑:“小吴啊,你不太了解班上情况。你说的那个周小曼我知道,她家家风如此,都爱在几个男的之间左右逢源。这种事情,我们当老师的,怎么管得住。说是不要早恋,人家说她没谈朋友。再说多了,人家家长会有意见的,说我们败坏了孩子的名声。”
吴老师听她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怎么也说不到点子上。他一个新人,不好在顶头上司面前放肆,只能悻悻地走了。
刚好有隔壁班的班主任过来跟白老师讨茶叶,听到了两耳朵。等吴老师告辞后,这位辛老师就忙不迭凑上去打听:“哟,你说是那个周小曼吧。怎么着,他们家干什么的呀,小小年纪就在男人堆里打转。”
白老师因为今天周文忠对她的冷待而不快,闻言冷笑:“干什么啊,教授的女儿,勾引男人也是教授水平。我们那时候,在班上都不跟男生说话的。她那个妈啊,天天开文艺沙龙,以为自己是当代林徽因呢。我们当年顶瞧不上眼的。明明是个大姑娘,却跟有老婆的男人勾勾搭搭的,怂恿着人家离婚了。她倒是假清高,生了孩子又跑出去留学,最后混了一圈,人老珠黄没人要,还得再回来嫁个二手货。”
辛老师听得眼睛瞪得老大,一叠声地“哎哟哟”,真是看不出来。那个周高工一表人才,原来也是进城换老婆的操行。
白老师悻悻的,不愿意周文忠被人说,赶紧拿了茶包将辛老师打发走。
辛老师看着乌龙茶包,皮笑肉不笑:“我就知道,整个学校,除了校长那儿,就是我们白老师的茶叶最好。”
白老师毫不客气地怼回头:“这哪儿能跟辛老师你比,全校就没有比你穿的更出挑的人了。怎么样,你们班上那个家里倒卖服装的,生意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