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大部分工人的妻子都会给羊毛染色,她们用明矾、麦麸水和茜草染料煮沸,但那种方法染出来的羊毛常会变成棕色。玛丽翻了很多书,一本1750年的笔记上记载了这种不把染料煮开的方法。”
简边说,边把茜草根粉末融到温水里面,又加了两勺滑石磨的粉,然后她们合力把煮沸的羊毛挑到这个染料桶里来。拉卡沙接手了下面的工作:她得慢慢的用小火把染料桶加热,但又不能使它沸腾,需得保持一个小时,羊毛才能浸泡好。小姐们掌握不好这样的程度,染坏了好几桶羊毛,幸亏拉卡沙在克里夫家帮杂的经验丰富,她一次就成功了。
从原料开始亲手加工,这乐趣和成就感是使用现成东西比不了的,连伊丽莎白都有些沉迷其中。
但羊毛只剩下一点,这些工作一会就完成了。
“夏绿蒂给我写了信,简,你要看看吗?”莉迪亚兴致勃勃的带着女仆们去阁楼里晾染好的羊毛,伊丽莎白才说。
简摇摇头,“她还好吗?我想玛丽亚应该和她在一起,是吗?”
自从出事之后,卢卡斯家和班纳特家深受其害,彼此也都疏远了。在这种情形下,两家人若再亲亲热热的交际,那将是极其别扭难堪的。除了被保护的很好的班纳特太太,其他人都自发的疏远了卢卡斯家的人。班纳特太太开始的时候还想劝爵士太太不要这样对待可怜的孩子们,但是卢卡斯夫人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她就赌气不愿意和她来往了。
“自从夏绿蒂和玛丽亚离开之后,卢卡斯家处处不称心,听说爵士先生的两个侄女并不愿意分担照顾堂弟的活。她们的父亲一直在普鲁士做生意,两个姑娘生活宽裕却没受过教育,她们来爵士家里只为提高身份。爵士夫人气坏了,全家的事情都落在她和女仆身上:米莉是梅里顿鞋匠的女儿,她爸爸认为卢卡斯府给的报酬太少活太多,亲自来给女儿辞工……”
伊丽莎白沉默下来,她毫不同情卢卡斯夫人,在她选择放弃两个大女儿的时候,就不该指望她们仍给卢卡斯府和两个弟弟当牛做马。
小姐说了些别的:“夏绿蒂说玛丽亚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现在得靠妹妹来保护,玛丽亚的泼辣劲儿使她们刚开始在哈特菲尔时没受房东的欺负。现在夏绿蒂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那家人也雇佣了玛丽亚,请她陪伴小姐们。”
“夏绿蒂真的变了很多。”她在信里真诚的感谢朋友的帮助,主动归还了伊丽莎白的钱——夏绿蒂只留下了二十磅备用,约定在未来的一年里还清这笔借债。
信里面没有沮丧不安,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热情期盼,说她和玛丽亚每年的工钱加起来足足有四十五镑,这笔钱全能攒下来,过上几年就能在哈特菲尔置办一所小房子当做她们的家了。
班纳特家的两位大小姐都为她高兴,听到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便止住这话题不谈。
“莉齐,莉齐,你要回去了吗?”莉迪亚像只快乐的小鸟,围着伊丽莎白请她说一些学院里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