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闻言, 神情平波无澜, 只用视线扫过白玉碗。
他的意思很明确,喜欢他就喝下去。
韶音说道:“但我并不觉得糟蹋我自己的生命,能够代表对你的喜欢。”
这毫无道理。
如果他此刻正值危难, 她为了救他性命,豁出去也就罢了,称得上有情有义。
事实是什么?喝毒药。这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不喜欢我追求你, 大不了我放手。大可不必用这种手段, 来侮我一片真心。”她说到此处, 眼底涌现不快。
谢沉张口,尚未发出声音,一旁的婢女抢在前面开口道:“少找借口了!你对我家公子的心意不诚, 说什么都掩饰不了!”
正是侍剑。
随着她话音落下,谢沉垂下眼睑, 刚刚准备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抿住, 为他苍白的面容更添几丝疏离。
“这把刀扎得真好。”韶音在脑中对小灰说道, “不愧是从小服侍谢沉的人,扎得又狠又准。”
谢沉为什么搞这一出?因为他不相信宋朝音喜欢他。他自卑,觉得自己不配被人真心喜欢。凡是说喜欢他的,都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这次试探,虽然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但却是谢沉自卑顽固的世界被敲开了一道缝隙,他有些愿意相信宋朝音是真的喜欢他,并且打算接受。
侍剑倒好,一句“你对我家公子的心意不诚”,将谢沉已经快要摆脱的心病再次拉回来:“你药罐子你天煞孤星你不配!”
他再次自闭了。
他也觉得,面前的少女没有如想象中豪情爽朗地端起碗,一饮而尽,以此证明对他的喜欢,就是代表了没那么喜欢。
他一言不发,默认了侍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