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抽剑,手腕微微一颤。
陈景飞冲过来,“殿下,你的手!”
知道他要说什么,赵樽却面无表情,“小伤,算不得什么。”
“不行。殿下,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都说了不碍事!”
赵樽声音拔高,隐隐含了一些莫名的怒气。
陈景微微一怔。由北到南打了这么多年,他如何不知,赵樽身上的伤不计其数,比起数次命悬一线的重伤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可他却觉得,这伤没在他的手腕,而在他的心上。
弓弩、箭矢、刀光、剑影,鲜血伴着嘶吼,马蹄踩踏着残缺的肢体,血水渗入地上泡软了泥土,成千上万的将士挥舞着战刀,身影来回交错在夜色下。尽管北狄如今处于下风,但在哈萨尔的组织下,仍在顽强抵抗。但圈子越缩越小,哈萨尔身边的侍卫,有几个人已然阵亡。
“哈哈!”
山林里,传来哈萨尔激荡的大笑。
“晋王殿下,告辞。”
“殿下——”陈大牛浑身浴血的从人群中冲过来,身上的战甲泛着夜一般的寒光,他靠近赵樽,嗓门儿老大,“哈萨尔要逃,俺现在就带兵去追。”
“不必追了!”赵樽冷冷阻止他。
“为啥?”陈大牛抹了一把脸,把他的黑脸也抹上了血。
“他送给本王一个人情,本王也还他一个人情。”
“啥意思?俺咋听不懂。”
陈大牛一头雾水,赵樽看着火光遍地的建宁城,沉声道:“他未尽全力一搏,把建平城送给了我们。”
“啊”一声,陈大将军更懵了,“为啥?他疯了?”
“为了给北狄皇帝一个警告。同时,也捞足他去哈拉和林的资本。”说到这里,赵樽目光里突然浮起一片苍凉,“若是北狄不再需要他了,他回了哈拉和林,皇帝又如何会放过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哈萨尔是同一种人。
“兔死狐悲!”
附近的山上,凤尾草、胜红蓟等常见的止血草药都有。夏初七采完药,飞快地爬下斜坡,蹲在东方青玄的面前,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他已经半昏迷过去,神智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