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边难民还很多,朝廷封城给我们逃至煜州的时间非常少,我们又没马,只能凭靠着一双腿跑,唉!你是不知道啊姑娘,就前几日,我路过离州水城不远处的田粮镇时,还能瞧见满地的尸体,太吓人了。”男人连连摇头。
秦鹿问:“都是异国兵打的?敢在州水城前这般放肆,他们应当没这个胆子才是。”
至多……就是派一行队伍,大约二三十人的样子,分批次不同时间去巡逻观察形势,应当不存在杀了满镇子人的。
男人见秦鹿不信,扬起声音说:“真的!我是亲眼看见的!有的人开肠破肚,还有的孩子被奸污……唉,各种死相都有!对了,那里头还有许多倭国人的尸体,他们穿着倭国的衣服,身量略矮,死的时候毫无防备,衣衫不整,像是突然就被杀了。”
秦鹿见话聊到重点,在男人望着欢意茶楼门前的牌匾踌躇时,领他进去,又吩咐伙计,取一盆炭火过来,让男人与他的孩子取取暖。
伙计心里虽然古怪,但是也没多问,还是去取炭火了。
秦鹿怕男人吃不饱,于是又给他盛了一碗热汤,汤不是什么好汤,不过是几颗白菜叶子飘了点儿菜籽油的油水,男人先是喂孩子喝了之后,再自己一口喝干,对着秦鹿更是感恩涕零,直抹眼泪。
秦鹿等他哭了会儿,才问:“大哥你方才说,田粮镇里头的人死相很惨,还说好些人死的时候毫无防备,那你可知道田粮镇死了多少人?”
“我哪儿会去数这个,但一路过来,大约有二百多人,全都死了,唉……尸体都被雨水给泡烂了。”男人说罢,秦鹿追问:“你去时,他们已经死了许久了?”
“瞧样子,不像是死了许久,至多也就一两天,后来我到了州水城,在城外待了七日才过城门,从州水城走到卓城又花了三日的时间,这个时候那田粮镇里的人,应当都已经腐烂了。”男人说罢,不禁叹道:“我家那些子人,恐怕也是如此,难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