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嚣听了黄品这个打算,却连连摆手,“以为你先前提会稽郡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你是真打算这样干。
洞庭郡的口众再是不多,那也是设有郡廷。
你过去搅风搅雨,洞庭郡守绝对不会答应。”
说到这,抬手捋了几下胡须,任嚣将脸皱巴成一团道:“我算是发现了,凡事被你抓住一点,你就想给扩成一片。
你可真不愧武人之称,总想着开疆扩土。
可你在咸阳满打满算都没待上半年。
除了陛下英明慧眼识人,大多数人可都是以你的过往来断定你的为人。
那个夜郎与滇国离着岭南这么远,且你又要先把手伸向洞庭。
真闹到朝堂上去,没人会信你真是为了向外。
况且现在岭南被你安排的,我总有种看不明白且不上不下的感觉。
别忘了你是岭南的主帅,先可着你该干的事情干吧。”
黄品听了任嚣的劝慰,没忍住乐了,“您这弯拐得一点都不婉转。
还不如明着说我不受相府那边的待见。”
收了笑意,对任嚣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随后放下握成拳头,黄品语气平静道:“一根手指容易掰断,可五根手指握成拳头,那是怎么掰都掰不断。”
不等黄品继续往下说,任嚣抢先嗤笑道:“你自己都说不受相府待见,另外四根手指你从哪找?
以为洞庭郡的郡守也是太尉府出来的?”
黄品知道任嚣不是怕受牵连,而是真心为他考虑。
毕竟岭南如今是他说了算,而且相府那边除了他也不恨别人。
所以黄品也不藏着掖着,龇牙对任嚣一笑,解释道:“当初楚国地界儿最大,也号称带甲之士百万。
可还是被大秦只捶了两回就灭国。
究其原因还不是人杂心不齐,连楚王都不知道国内到底有多少口众。
洞庭郡如今的窘境就是迁过去的关中人没几户。
本地的楚人也同样捋顺不清郡内大大小小的部落。
制策上即便给开个口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富民归心。
而用强又怕引出祸事,只能那么一点一点往前拱。
郡守别说是连咸阳县令都不赶不上,就连普通的大县也比不得。”
说到这,黄品又一次抬手指向罗列的物件上,神色一正道:“得让人家日子过得与以往好,人家才会甘愿入了籍册上傅。
若是日子过得跟先前一样苦不说,规矩还变得更多,换了谁谁心里都不服。
咱们这边离得近,农具运过去不算太麻烦。
且糖霜与之前的熬煮之法有大改进。
岭南又无人特意种柘木,柘浆可是缺得不是一点半点。
一近一收只许入了籍册之人,你觉得洞庭郡的那些隐人还会继续窝下去?”
抬手抚了抚下巴,黄品对任嚣一挑眉,故意压低声音道:“若是这些我白送给洞庭郡的郡守,且只需挑出来的隐匿之人一家一半。
你觉得郡守是相府出来的,还是太尉府出来的,会有区别吗?
更何况白芒岭上的瓯人已经全都下山。
其中的大将拱扬锵更是已经去了漓水两岸的山中说服更多的瓯人。
待这些瓯人入了桂林郡的户籍后,派他们到洞庭郡那边去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