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遇刺了。”
说着,霍光眼都不眨看着丞相府的二号人物,边通。
生怕漏过边通的丝毫细微举动。
霍光本准备了两句话,
“陛下遇刺了。”
“齐地出事了。”
经过一番博弈后,霍光选了先说第一句,
唰得一下!
边通面白如纸!再没一丝血色!
边通张张嘴,才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只想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今日霍相说得话云里雾里,这么不对劲!
“无妨,都过去了。”
霍光再轻轻放下,
对诸事的脉络彻底捋清了。
边通道:“臣对陛下为昭昭忠心,请霍相明察!”
霍光点头:“我知道,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做事吧。”
行出官署,霍光长出一口郁气。
.......
“陛下。”
一张许久没见过的脸,单膝跪在刘据身前,身着夜行黑衣,遮着半张脸,眉眼看着却极熟悉,是霍家人独有的凤眼。
霍小黑。
从怀中掏出“谒”,这本是汉时往来拜见的名帖,霍小黑掏出的此物,又不太一样,数个木片被绳串在一起,刘据接过,没急着打开,
“你看了吗?”
霍小黑:“微臣没看。”
刘据“哗啦啦”抖开,木片连着木片,要是竖直垂着,都有刘据一般高了,字或大或小,分明都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更像是各自签名的投名状,
刘据扫过几个名字,表情古怪,
再看向宫中密探霍小黑,
“真没看过?”
“微臣若看过,天雷伐之。”
刘据再不往下看了,将木片卷起,握在手中是这么粗的一大块,迤逦到香炉前,随手往火中一抛,木片太厚太重,反而把火苗压灭了,
霍小黑惊颤,满眼不可思议,
辛辛苦苦追来的名单,上面俱是乱臣贼子,本以为接下来就是人头滚滚,这云里却一点雨滴子都没掉下来,
霍小黑回过神,连忙起身扑向龙文香炉,不顾滚烫,伸手就要将名谒抓出来,
陡得一拽,拽出香炉,没压灭的火苗又复燃了,
刘据只是静静看着霍小黑,霍小黑振声道,
“陛下!这些人俱是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愤!”
霍小黑胆大包天,以前随着其父霍仲儒流浪,什么歪事没做过,取出这份名谒的跌宕起伏,更是能传成豪侠故事,被说书人说个几天几夜,
他本想打开名谒,好好瞧瞧这些乱臣贼子姓什名谁,不止一次生出过这般想法,
但....
手停在名谒前,轻飘飘的木片重若千斤,
霍小黑不敢打开,
他怕了。
“人赃并获,杀了他们,大辟、弃市、腰斩皆是朕一念之间,朕不怕他们,只是,杀了之后呢?”
“以儆....效尤。”霍小黑话声,明显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惩治了他们,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之后的人就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说罢,霍小黑浑身无力,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滚下,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去烧了吧,再加点火。”
刘据没再说什么,负手回到案前,一如既往的批阅政事,霍小黑莫得鼻子一酸,
“是,陛下。”
名谒捡起,将亲手取来的名谒,再亲手扔进火里,
霍小黑又添了些火,他跪坐在龙文香炉前,火苗忽大忽小,忽明忽暗,怔怔望着出了神,
忽然!
霍小黑猛缩瞳孔,耳边竟炸开了尖叫声,
火中是一张张脸!
一张张脸扭曲,膨胀,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