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姜梅转过身后,面上也没有好脸色,也重重地呸了一嘴。
虽然这二十多个人都是短工,因为最近的活确实有些重,大院这边也供给他们两顿饭。
吃过晚饭后,姜梅回到家,赶紧洗了个澡。
回到屋后,宋大郎本来在油灯下看书写字,见姜梅湿披着头发,于是从柜里拿出干帕子递给她。
姜梅边擦头发边问道,“南院那边怎么说,还不愿签长工吗?”
“签了长工难免会跟大院那边比较,长工400文,短工一个月300文,还不用供饭,”
说到这里,宋大郎重重地叹了一声道,“南院这个姓包的东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不好相与又如何,”姜梅道,“你可是念过书识过字的人,去了他那里何必做苦活累活,做个帐房先生总归是使得的,往后长工的事又与你何干。”
宋大郎道,“帐房先生岂是那般容易做的。”
姜梅哼笑道,“会读会写,就已经胜过许多人,虽然没有功名,你也是个读书人,我看那个姓包的也是个抠搜的,哪里舍得银钱去请有功名的人。”
宋大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动了意,“我若真当了帐房,你也到南院来干活,我们夫妻在一块岂不美哉。”
“美个屁!”
姜梅把帕子扔他头上,“老娘在地里累死累活,你一天下来滴汗不流,我心里能平衡得了?”
“看不见就能平衡了?”宋大郎问道。
“不是看不见看得见的问题,”姜梅梳着头发道,“大院干的活虽然也累,但那里工钱给得高,吃得也不赖,只要把活干好了,也没人给你气受,所以,就算你在南院干活松快,身体不累但是心累,想想我当然平衡了。”
宋大郎,“……”
姜梅换了套衣裳,又梳了个发髻。
宋大郎问道,“再晚一些就该安寝了,你还换衣梳发做什么?”
姜梅过来捏着宋大郎的下巴道,“你这个没用的小书生,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真叫我心痒痒。”
“阿梅……”宋大郎无奈喊了一声。
姜梅咯咯笑道,“走吧,咱们去找东家。”
东山南院。
包子跟姚二正哄着包耀祖吃肉沫粥。
“老爷,耀祖太顽皮了,我看你打他一顿才能听话。”姚二气道。
包子闻言瞪了一眼,骂道,“小孩哪有不顽皮的,你瞧这胳膊腿子多有劲……”
说话间,包子的脸被小孩踹了一脚,他也不恼,抱起大儿子就嘻闹了起来。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姚二过去开的门。
见是宋大郎跟姜梅,姚二挺挺直腰杆,拿着气势说话,“这么晚了,二位有何贵干啊。”
姜梅笑着上前一步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望夫人恕罪,实在是关于地里活计的事,心里想着耽误不得,才过来的。”
虽然姚二不知道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但姜梅的态度恭敬,就叫她很受用。
“等着吧,我去同我家老爷说一声。”姚二挥着帕子道。
姜梅扯着笑脸,也没垮下来。
好一会之后,姚二才叫人进去。
包子坐在客堂里,端着茶碗喝着茶,眼也不抬地问道,“这么晚,有事吗?”
“包东家,我在大院得了活计。”姜梅开口道。
包子这才看向她,问道,“怎么?上门请我吃酒的吗?”
“您想吃酒,什么时候吃不到,”姜梅笑着道,“往后我家男人在您手下干活,还得指望您多多看重。”
包子不紧不慢道,“大院那边的情况我还是清楚的,据我所知,你还只是个短工吧。”
姜梅道,“一个月后,我就会签长工。”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包子敞开了问。
“包东家,您这么大的家业,不请个帐房吗?”姜梅问这话时,其实也很紧张。
包子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宋大郎,男的倒是老实,女的嘛……
“外面那么多人等着活干,为什么我非要他不可?”包子故意为难道。
姜梅把准备好的词说了出来,“我男人在您手下干了这么久的活,他活干得怎么样,您最清楚,”
“外面等活干的人确实多,但读书识字又有几个,哪怕是会读书识字,那也不是本村的,现在村里那能识字的,都是从宋家学堂出来的,您用着也不放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