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剑斩山河 楚执 5172 字 2022-09-06

样简上面有许多例子,叶挽卿看了一会,等着晓君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便没有管了。毕竟晓君阑已经不生气了,他不必再哄。

而且同晓君阑商议放他回剑阁,晓君阑也没有同意。

发觉晓君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好一会,叶挽卿抬起头,他对上晓君阑的目光,问道,“师兄看着我做什么。”

晓君阑没一会便收回了视线,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晓君阑守着他,睡前晓君阑还在打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变成他在晓君阑怀里。

他这几日都在正殿待着,养伤养了差不多十日。期间晓君阑拿了一份卷宗给他,是关于孟义入剑南山庄的始末。

上面写了孟义是主动联系的岑酉,时间就在他上次把孟义救出来不久之后。时间线写的非常明了,孟义主动去跟岑酉认错,让岑酉的人别再找他麻烦,后来一次岑酉醉酒两人滚在了一起。

那些鞭痕都是岑酉抽的,岑酉玩的花样多,平日里经常折腾人。坠入湖里是孟义不小心弄丢了岑酉给他的玉坠,自己下去捡,一直没有捞到,脚滑掉进去没上来。

卷宗是晓君阑让人查的,叶挽卿看完之后好一会没缓过来,上面写的东西他都没发现。

连孟义什么时候去找的岑酉他都不知道。

“和你无关,岑酉从来不强迫人,孟义从岑酉那里要了许多改变体质的补药。”

现在知道孟义房间里的补药从哪里来,是孟义从岑酉那里用身体换的。

叶挽卿应了一声,嗓音略有些闷,好一会才道,“师兄觉得是孟义的错吗?”

他看向晓君阑,晓君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了两眼卷宗道,“岑酉的情人很多,他应当知道这件事。”

叶挽卿在望月峰也有所耳闻,岑酉喜欢玩男孩,尤其是看起来病弱病殃殃的少年,最合岑酉心意。有许多弟子是靠着岑酉留在望月峰。

“是这般。”孟义是他的朋友,他心底依旧是向着孟义的。

叶挽卿抱着卷轴躺在软塌上,看着房顶孤零零的房梁,好一会问道,“岑酉知道他死了吗。”

这个问题不必回答,岑酉肯定知道。

叶挽卿察觉到自己脑袋被碰了碰,男人略带试探地把手放在他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小挽在难过?”

“他妹妹那边我已经吩咐人照顾。”

叶挽卿闻言微微愣住了,然后低声道,“多谢师兄。”

他自然知道晓君阑说的照顾不会作假,是他的朋友,晓君阑安排得那么周到,他心里酸涩与庆幸交织。

晓君阑过了一会才道,“这般的人很多,日后你入了仙门便会明白,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表面,能做到独善其身已经不易。”

叶挽卿不信,“师兄应当不止能独善其身……我倒是从未问过,师兄日后想做什么。”

“小挽有想做的事?”

叶挽卿唇角微绷,“那是自然,我来修炼便是为了入仙门,但是我的梦想很难达到。”

“嗯?”晓君阑垂眸看着他,温声道,“小挽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入剑祖门下,成为剑祖亲传弟子,还想成为九州剑神。”

话音落了,叶挽卿对上晓君阑眼底,隐约看到了几分笑意,成为剑神?他的梦想怎么看都像是在朝着晓君阑努力。

“这是我临走之前就想好的,不是因为师兄。”

叶挽卿这般强调,然后道,“师兄,你还没有说你的。”

“我想……恩泽九州,奉人族一片太平。”

叶挽卿觉得他的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晓君阑比他更夸张,但是话从晓君阑口中说出来,莫名给人信服的力量。

“师兄会做到的,”叶挽卿这般说了一句,他在闭上眼打坐之前跟晓君阑强调,“师兄,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从明日起开始让我去剑阁。”

想来晓君阑也不会反悔,叶挽卿第二日起来,收拾好了东西便过去。

他捧着萧不易给他的那些小册子,他都看完了,之前他们说好了的,先押五两银子,等到他看完了萧不易会把五两银子还给他。

原本没什么事,直到他到了剑阁,在把小册子放下来的时候略微不小心,小册子表皮划破了。他心道不好,萧不易那个没脸没皮的估计会以此作借口。

说不定非但五两银子拿不到,他还要倒赔钱。

叶挽卿小心翼翼地把小册子拿起来,打算用法术偷偷粘回去。他正要动作,瞥到了什么,换了个角度看,看到书皮缝隙里有一行小字。

:此册为赠品。

再翻翻其他的,也都有,萧不易还跟他吹这是花重金买回来的,果然不应当信他。

叶挽卿把书皮缝隙都粘住了,前排的鹤城扭头道,“叶师弟,你心情好些了?”

他还在忙活,估计在萧不易回来之前粘不完,知道鹤城是在关心他,他回道,“我已经没事了,鹤城师兄,你现在闲不闲,能不能帮我个忙……”

鹤城已经看出来了,主动帮他粘封皮,“你没事就好,前两天我看你的状态还在担心你。”

“你要打起精神来啊,听闻今日山庄有贵客过来,似乎是京州城的少主,少主下午会过来剑阁看我们练剑。”

“不应该去隔壁?”叶挽卿问了一嘴。

京州城是九州城之首,少主便是未来的城主,也是人族的首领,相当于古王朝的一朝太子。

仙门为保护人族服务,九州城少主是他们需要尊崇的主子。

“隔壁那些世族估计不愿意。”

叶挽卿心下了然,听见鹤城下一句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岑酉出了事。大概十天前,他的双腿被人掰骨折了,据说至今都在卧床。”

叶挽卿并不知道这件事,晓君阑没有跟他说过。但是十天前……十日前,晓君阑那一天没回来。

不会是晓君阑干的吧?

“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狠,不过算是给你出了口气,萧不易前几日一直猜是你干的,现在看你的表情……你果然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鹤城很快岔了话题,“叶师弟,其实你粘地再紧,他还是能看出来,那个抠门鬼火眼金睛。”

叶挽卿唇角略微抽了一下,鹤城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们两人粘好已经快到了上课时间,叶挽卿把小册子放在萧不易桌上,萧不易照样是掐着点过来的。

刚到座位上,萧不易就看出来了他在上面做了手脚,嗓音轻飘飘的。

“叶挽卿,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的,拿烂了的书皮糊弄我。”

叶挽卿在听长老讲典籍,他拿了笔在小纸条上写了字,推到了萧不易那边。

: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的,拿赠品糊弄我。

萧不易笑起来,“我可没说这不是赠品,咱们之前说好的,破损了你得赔我。”

“看在咱们同窗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让你赔钱了,你的那五两银子就不退了。”

叶挽卿:“……”

他理亏,憋了半天,没法找萧不易算账,下午练剑的时候一直盯着萧不易打。

他们弟子之间都是两两对决,叶挽卿和萧不易是一组,萧不易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边际,实际上水平不知深浅。

他们两人数次打成平手,叶挽卿十几日没有摸过剑了,正好找萧不易练手。他招招剑式凌厉,剑剑裹着剑气。

“叶师弟,你今日怎么这么凶。”萧不易一边努力地避开他的攻击,一边在跟他打商量,“不就是五两银子,叶挽卿,何以公报私仇。”

旁边有些弟子在凑热闹,哪怕叶挽卿能够凝聚出来剑气,这边的许多弟子他还是打不过,缺在技巧和日以继夜的练习上。

但是他打的凶,效益也十分明显,萧不易好几次都是堪堪避开。

叶挽卿面无表情,“长老说了切磋随意。”

只要不伤人便没事。

叶挽卿凝聚出来的剑气是绯色,加上他今日穿了一身绯色长袍,舞起剑来身姿轻盈,翩翩若劲竹。剑气浩荡像是云上初虹,衣角处的火凤熠熠生辉,和他手中长剑凝出来的火凤仿佛融为一体。

最后一式,半边卷云搅弄竹叶,无数竹叶飞舞而去,叶挽卿长剑挑落萧不易的剑刃。

少年身姿挺拔,模样本就生得漂亮,因为赢了眉眼处透着骄横的笑,眼尾朱砂痣与绯衣衬得面容更加夺目。

“我赢了,若是你下次再骗我,你就完了。”

叶挽卿这般说完,朝萧不易伸出手,扶着萧不易从地上起来。

他拉着人起来,才发现周围过分安静,若有察觉地转身,在身后不远处的竹林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晓君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晓君阑前面的是一位陌生男子。男子发用凤冠冠起,身穿明黄色氅袍,模样生得周正,袖口隐有暗纹。

他想起来鹤城跟他说过的话,想来应当是那位京州少主。

他下意识地看向晓君阑,晓君阑眸光如墨,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低声跟男子说了什么。

姜越玺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开口道,“他是望月峰的弟子?孤看他剑舞的不错,晚上让他过去。”

“剑技拙劣,东施效颦,”晓君阑淡声点评,“少主若是喜欢,晚上我会挑些剑技比他厉害的过去。”

姜越玺笑起来,“那你可要挑一些比他漂亮的,不然孤看不上。”

晓君阑应了一声,又看了远处招人的少年一眼,少年看见他,还在亮晶晶地朝他眨眼。

此事不过是小插曲,晚上有宴,许多弟子都过去了,叶挽卿没被选上,他一个人在剑阁练剑。

他倒是不爱凑热闹,但是晓君阑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天黑了他便回去练字,到夜深了晓君阑才回来。

人方回来,他便闻到了酒气,叶挽卿唇角抿紧,他不喜欢晓君阑在外面喝酒。

“师兄今日回来的好晚。”

叶挽卿没有离晓君阑太近,他不喜欢晓君阑身上的酒味儿,晓君阑只是微醺,眸色比平日里看起来要黑,像是墨染一般,见他躲闪,眼里带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