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仿佛斩断钢铁的巨响,连树林的阴气也被暂时驱散。
无首举起的手臂被齐齐切下,身躯摇了摇,似乎在表达不可思议的情绪。
急忙挥舞大砍刀,掀起一阵诡异的紫雾,遮盖身体,然后消失了。
狼耳边那似有似无的怪响,也就听不到了。视线重新明晰,回望身后。
“呵呵呵。”
乃是身披蓑衣,面戴天狗面具,执一把太刀之人。刀身只有寒光,不见任何除灵之物附着的颜色。说明他方才是直接用刀斩下无首手臂的。
这是何等深厚的功力。
“唔……”
无首不在,狼的恐惧慢慢消退,能一点点站起来,面向那人。
“感激不尽。”
那人道。
“吾斩怨鬼,并非为汝。最近城内外到处都是内府的老鼠,吾正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不过与其说老鼠,汝更像是狼呢。”
唰——
话音未落,那把救了狼的太刀,靠住了他的脖子。刀刃刚好与皮肤贴上,再靠近半分,他必定血溅当场。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好家伙,最后那句如雷贯耳,比野兽的咆哮更甚。狼的耳朵都疼了。
但这不足以让他开口。忍者的名字不能由自己说出,此乃戒律。话说回来,什么枭啊,蝶啊,狼啊,也不可能是他们的真名。
当他们成为忍者时,真名就永远埋藏在心底了。
所以即使狼一声不吭,那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没有能报上的名字吗?汝果然是忍者啊,无聊。”
放下刀,那人的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感叹。
“所谓的忍者大抵如此。隐藏名字,活跃于黑暗。默默地活着,也默默地死。不过……”
他看向了狼的义手。
“……那义手倒是让人怀念,没想到他选择了汝,这也是宿命吗……也好!”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那人一气将刀收回去。
“只有一只手臂的狼,吾就叫汝【只狼】好了!”
这就给我改了个名?当然狼只是想想,他才不在乎别人叫自己只狼还是条狗。
但这人好像见过忍义手,而且听起来似乎认识佛雕师?
“你是谁?”狼……不对,只狼问道。
“吾吗?汝可以叫吾【苇名天狗】。”
天狗说完,最后打量了狼一番。
“汝看起来有重任在身,那就快去吧。只是汝应该知道,这一路会有什么在等着汝。”
当然知道,只狼已经领教过两次了。
三个从者,加上弦一郎,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九郎身边早就是重重戒备。想救出主人,自己还要再死多少次呢?
呵,多少次都无所谓。
他一言不发,从天狗身边走过,寻路上山。
身后,是天狗豪爽的笑声。
“哈哈哈哈!没有一丝犹豫,很好,就是这样!尽管记住吧,只狼。”
他亦与只狼反向而别,留下一语。
“犹豫,就会败北!”
*****
这一晚修玛睡得不怎么好。
比起前两个幻想地,第三幻想地的生活条件可谓一落千丈。房子到处漏风姑且不说,耳边细细碎碎总有声响。一会儿是外面狗叫,一会儿是地板下面老鼠磨牙,让人心里不踏实。
倒是立香精神头十足,毕竟他在下总国锻炼过。而且其他特异点什么样的环境都有,立香早练成了躺下就能睡着的本事。
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还能谈笑风生,明明吃的连粗茶淡饭都不算。
人类最后的御主,这适应能力真是可怕。
悠哉地吃过早饭,众人重新上路。今天时间充裕,剩下的路程,估计中午就能走完。
和昨天一样,依然是疾风在最后面,永真在最前面。只是修玛和总司换了位置。
这是刑部姬的坚持。因为接下来要走过一段被树木夹着的山道,视野不太好,容易被偷袭。让总司走在前面能更好地发现敌情。
绝不是因为看总司跟立香贴得太近而眼红,绝对不是。
当然达·芬奇对刑部姬的想法心知肚明。想侦察敌情靠从者雷达就行了,非从者的敌人,疾风和修玛都能担任侦察。
你看,说来就来。
“前方有从者反应!”达·芬奇发出警告,“一个很标准的Saber正在靠近!”
竟然毫不掩饰,迎面而来,看来对方有相当的自信。
总司先拔出刀,护住身边的永真。
很快,从前方树后走出的人影,已经能看清五官。
“啊啊,可算找到了。”
永真见了那人,先是震惊,但马上镇定下去。
弦一郎不可能放过不合作的迦勒底。那么他的从者之一,这个黑衣小伙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