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村口下了车,步行进入小村子,一眼就瞧见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榕树立于村口的小溪边。
榕荫下摆放的石条,围成一个个落脚点,显然是村人们冬天晒太阳、夏天歇凉的好去处。
梁家的房子是典型的粤省民居,镬耳屋用青砖、石柱、石板砌成,外墙壁上都雕刻有花鸟图案,显得很是精致。
梁大师兄闻声从屋里出来,见到自家师父,眼眶一热,慌忙把人迎了进去,奉茶就坐,黄新爸爸立刻向徒弟说明了来意。
大师兄扫了一眼年龄最小的丰雪,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和一抹怀疑,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有礼貌地向她微笑致谢。
梁大师兄这几天过得也不轻松。他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显然是熬夜了。
“大师兄,你哥哥现在怎么样?能带我去看看吗?”
梁大师兄看了一下自家师父,黄师父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那我带你们去吧。”
“不用,他们就在这里喝茶,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一路上,丰雪一边观察梁家的建筑,一边提问题。
“我大哥很不好!今天一直昏睡,都没醒过,也没吃过任何东西。”
“他回来除了带钱,还有就是带了一些当地土特产那些。”
“要说家里有什么大问题,似乎又没有,但家里运气有点不好,不断出事。
我爸是游水的一把好手,可去地里的时候,差点掉进溪水里淹死;我嫂子在厨房炒菜,油爆起来,溅到她眼皮上,眼睛差点没瞎;而我的小侄儿和狗狗玩的时候,平时温顺的狗狗突然给了他一口,手指头都咬出血了;
对了,还有,鸡窝里的鸡一到深夜总是发出惊慌的叫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它们撵。昨天还有一只鸡被什么动物咬断了脖子,血都吸干了……”
说着,梁大师兄浑身一个激灵,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丰雪抬头一看,他们已经站在一个房间门口。
梁大师兄轻轻推门,示意丰雪跟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就着窗户射入昏暗的光线,丰雪看清楚了床上躺着的人,不由倒吸一口气。
一个三十不到的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
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手臂上,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血管清晰可见,如同蜿蜒的蓝色丝线。手指微微弯曲着,似乎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胸膛的偶尔起伏,丰雪甚至都怀疑他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