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朱厚照看着王守仁的奏章,奏章上表达了皇帝对他封赏的谢恩之外,没有推辞都督的任命,但是却说暂时不能到任,原因是父亲年事已高,想要回老家去侍奉,请求皇帝的恩准。
朱厚照看到后,左思右想,他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位后的朱厚熜对王守仁只是欣赏了一段时间,便就让他靠边站了。他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
在现在王守仁所请事项,自己准不准呢?不准又恐王守仁误会自己,不能成全其孝道,准了那就在缓缓,现在关于过继的事朝中已经吵翻了,自己当下要集中精力处理这件事。
想到自己也不能断定王守仁是站在哪边的,于是他在奏章中批复道:卿所思者,朕岂能不知,朕不能夺卿之念,准。
写完,一名太监说道:“启禀万岁爷,杨慎等一众翰林院官员求见。”
朱厚照闻言心里直突突,便说道:“不见。”
那太监不敢走,朱厚照看到问道:“怎么了?”
那太监垂手侍立,双脚打颤,说道:“他们说如果万岁爷不见他们,他们就跪在门外不起。”
朱厚照闻言笑了笑说道:“就让他们跪吧。”
此时乾清门外,跪着翰林院的众多官员,赫然还有今科状元。此时东厂太监苏进站在众官员面前,心里也是恼火至极。
他太了解这些官员了,如果东厂介入,他们反而更加以此为荣。但是他不出面不行,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到现在也没指定,所以交由他代管,看似权势滔天,实则如履薄冰。
论圣心恩宠,他不如张永、谷大用之流;论狠心钻营,他不如魏彬;还有一个表面吃斋念佛的张忠,手段也是高超,宫里给外号笑面佛!还有一个陈敬,都不是省油的灯。
苏进上前对着杨慎说道:“杨修撰,万岁爷不见,你先回去,改日也可啊。”
杨慎说道:“翰林院请求陛见,是有大事相商,今日必须见到陛下。”
苏进说道:“可写奏章,司礼监会送至御前。”
杨慎说道:“不劳公公了。”
苏进见杨慎油盐不进,心中不满情绪更盛!看我好欺负?
于是招手,这时一名东厂小太监趋步向前,问道:“苏公公请吩咐。”
“人和家伙式都备齐了么?”
“都备齐了,就能您老吩咐了。”
苏进眼睛直盯着杨慎,但是他不敢这样做,毕竟也是当朝内阁首辅的儿子,动手了,万岁爷也难做。
“想当年刘瑾在时也没见你们这样啊。”苏进心中想道。
这时远远的走来一众官员,正是要到乾清宫找朱厚照拜别去崇仁迎接皇子的内阁大学士梁储、太监谷大用、定国公徐光祚、驸马都尉崔元、礼部尚书毛澄等人。
众人行至门前,见跪着一众文官,可不正是翰林院的官员。梁储见此忖度着这杨慎怎么会越发的大胆?
苏进快步迎向前去,不敢托大,一一向众人行礼,众人侧身不敢接受他的礼数。苏进说道:“梁阁老几位可是要面见万岁爷么?”
梁储说道:“正是,我们今日就要启程前往崇仁,故而前来向万岁爷辞别。”
苏进说道:“我让人进去说一声。”
梁储道:“有劳了,本来想在宫门前一拜就走呢,这情况反而不能这样做了。”
“梁阁老,下官建议今日不要去,我等正面见陛下言及此事。”
梁储转身看去,只见那官员直愣得跪在地上,对着自己说道,梁储本以为是哪个官员和自己说,仔细一瞧却是今科状元杨维聪。
梁储笑着说道:“圣命难违。你们谏你们的,老夫说老夫的。”
杨维聪说道:“梁阁老此言差矣,国家大事,众臣当同心协力为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