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什么也没留下吗?
不是的。
别人看不到。
可夏元仪看到了。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
在这座墓中,有着无数的阴影。
这是曾经在此丧生的那些幽魂。
它们生前,是奴隶,是工匠,是中土的人,是病军的人。
是所有在此死了的人。
只是这些人,命格太弱,太软,即便死了这么多人,积攒了这么多的阴气,也是什么都不是,对此地没有起到任何影响。
它们所能做的,就是存在着。
即便痛苦。
即便绝望。
哪怕是浑浑噩噩,也依然存在。
就是那么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模样。
仿佛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现在。
夏元仪看到了。
达里,有一位白发的老萨满祭司。
这才对。
很简单的道理。
西迁的大夏部。
也是大夏部。
既然是大夏部,又怎么可能没有萨满祭司呢?就算是用了苏信等施工的人,这工程也是要萨满祭司来说话的。
现在的提拉颂之墓。
什么都没有了。
但古老的萨满祭司传承——仍在。
就好比之前司桑死了。
但她仍然挑中了夏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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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亦如是。
一群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在这里静静的等着萨满祭司的传承。
这一刹那,这一片刻。
即便一直被保护的夏元仪,也忍不住,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无尽的悲伤填满了她的内心。
从未有一刻,她是如此感动。
在这种悲怆的情绪下,一切个人情感,小情小爱,都成了云淡风轻的笑话。
在夏元仪的眼中。
这些无数的人,忽然转身。
他们一个接一个,一个拉一个,一个叠一个,一个抓一个,一个连一个,一个接一个,手手脚脚,全都拼接到了一起。
一开始,夏元仪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一个人告诉她。
“不要怕,它们这是在展现给你看,这是人类的根本,树形图。你看它,能得到什么,就是你的造化了。”
夏元仪有些莫名其妙。
这什么玩意这是。
她所接受的教育从来没有这东西啊。
此时,在夏元仪的眼中。
正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大恐怖在展现中。
在这片死寂的黑暗墓室中,忽然就起股风,这突然而上地狂风如野兽般呼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踏入这间墓室,一股潮湿、腥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古墓室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棵由无数男女老幼堆砌而成的“巨树”。
那些人以一种扭曲、违背人体构造的方式相互交缠,构成了树干与树枝。
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恐惧与痛苦之中,眼睛圆睁,空洞的眼神中残留着无尽的绝望。
嘴巴大张,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惨叫,却被这压抑的死寂所吞噬。
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像是被抽干了血液,又像是被岁月遗忘的腐朽之物。
有人的四肢被硬生生地扭曲成树根状,深深地扎入地下,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泊。
“树枝”则是由人的手臂和腿相互交织而成,它们肆意伸展,仿佛要抓住这黑暗中每一丝可能的生机,却只能徒劳地舞动。
在这棵“树”的顶端,是一个孩童的头颅,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稚嫩的面容在这恐怖的场景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为这一切增添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气息。
有风拂过,这棵由人组成的“巨树”竟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那是骨头相互摩擦、皮肉相互拉扯的声音,仿佛是这些被困灵魂的痛苦呻吟,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
正当夏元仪感到恐惧时。
一个声音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