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北镇抚司衙门内。
数百锦衣卫番子静静等在大堂外,人人屏息凝神,目光灼灼。
徐恭缓步从大堂内走出,面色冰冷如霜:“皇上有指,今夜收网!各队依名单行事。另,飞鸽传书两京十三省所有锦衣卫,所有王崇古党羽,一个不留,即刻锁拿归案!若有反抗……”他眼中寒光一闪,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格杀勿论!”
“遵命!”数十道声音低吼而出,如同闷雷滚过。
一张张盖着鲜红指挥使大印和皇帝密旨标记的名单被迅速分发下去。
整个北镇抚司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沸腾起来!沉重的脚步声、铠甲摩擦声、急促的命令声……汇成一股肃杀的洪流,冲出衙门,迅速融入京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无数黑影在街巷间无声穿梭,奔向各自的目标,绣春刀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王崇古府的书房内,灯火同样通明。
王崇古在太师椅上,面前摊开的是几份刚刚收到的密报,这几天他心乱如麻,三法司诡异的拖延,两京十三省奏折入京后皇帝的闭门不见……还有刚才,他安插在通政司的一个眼线突然失去了联络!所有的线索,如同无数条冰冷的锁链,在他脑海中骤然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对……不对!”王崇古猛地站起,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不是于谦……难道是我!难道他要对付的一直是我?是我!”王崇古突然失声道。他的脸上瞬间充满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明白了,从头到尾,他才是皇帝眼中那条需要被钓出、被一网打尽的大鱼!
“老爷,陈大人家的管家来了。”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让他进来!”王崇古失声道。
陈志的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哭喊道:“王大人,王大人,我家老爷让我来告诉您,今晚整个城防军都被换成了皇帝的近卫军,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王崇古拽住他,“快说!”
“而且今晚锦衣卫似有行动!”
“咣当”一声,王崇古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