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玉拿起顾清之的扇子摆弄两下,露出一口小白牙道:“小爷更不用担心,给小爷看相的大师曾说小爷要弱冠后方可娶妻。”又摆摆手一副挥斥方遒的豪迈状道:“不用担心么,大丈夫先成家再立业!有如花美眷,红袖添香,连我都要羡慕你们了。”装模作样:“哎~羡慕呀~”
顾清之:“嘁!”靳康:“嘁!”席双佑淡腚喝茶,水泱脸黑。
“是吧?”林臻玉转头向水泱寻找同盟。水泱沉默。
顾清之:“大师?林臻玉大师罢?”
臻玉得意:“慧眼一行大师,知道不?在扬州时家母礼佛时曾与大师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次为我们兄弟妹三人看过。”
几人都瞄他,这人什么运道,那可是慧眼!难得一遇,就是遇到也难得一算!叫他说的轻松的像买大白菜。
第24章 哟,薛大马猴要进京了?
如果把书院分级,扬州府学是三星的话,那国子监绝对是超星级,还要加上“特供”商标。
林臻玉站在这文人学子削尖脑袋想要进来的地方打量,感叹:真大!真雄伟!果然,人民的智慧么……这国子监北起鸡笼山,西至进香河,南邻珍珠桥,东及小营,占地极广,红墙绿瓦,修缮的十分大气华美。
国子监分内班、外班,均有定额,内班住校,外班上课时到监,每月皆给膏火银。林臻玉自然选择外班,因内班住处、饮食都十分精致且不费银钱,虽一些官宦子弟不看在眼里,但府学州学上来的贡生很有些家境平常的,是以竞争名额十分激烈。不少人见臻玉自愿选择外班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可不一样,人家已经是举人身份,在这一帮子还未过乡试的贡生中俨然鹤立鸡群,自然优势更大些。
臻玉有些不以为然,他并没有拿林如海和叶琼的拜帖,而是以都城秋闱亚元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入学来的。如今他反而选了外班,让一群不知他出身的贡生猜测不停,出身权势富贵的自然暗暗打量到底值不值得去相交,而那些贫寒监生一方面仰慕他的学识一方面又怕他是那富贵自傲的公子哥儿,竟是隐隐将他孤立起来了。幸而林臻玉长相气质都好,身上衣饰也看得出价值不俗,倒无人轻视欺负他。
现任的国子监祭酒杨思业大人对林臻玉很照顾,他是知道臻玉出身的,又喜欢臻玉少年有才品质温文,心里跟明镜似的:以此子如今举人身份又有叶大人教导,入不入国子监对他意义其实并不大,而且此番入学对他学识进益无甚大用,想来只是初入都城借此机会交际一番罢,毕竟国子监里最不缺公侯高官子侄了。遂吩咐臻玉只要课考时到监,其余时间只随意便是。
臻玉自是感激,叶先生提点道朝堂私底下传言杨大人最爱印章,便搜罗一枚前朝鸡油黄肖行印赠给他,杨大人果然爱不释手,对林臻玉更是满意,常提点教导一二……
自打林臻玉入了国子监,荣国府众人看他又是不同,不说别人只李纨便很有些不一样,往日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的人物如今竟和黛玉亲和许多,时常找她说说话,不时送些荷包手帕的小物件来,黛玉虽不知缘由但一向敬重这位青年守节的大嫂子,乐得与她亲近。
臻玉心里明白,这位大嫂子是前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嫡女,先大哥哥贾珠也颇有才学曾靠自己学识考入国子监,想来是触景生情,爱屋及乌罢。
一时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也不知那慈太太二舅母怎么想的,这样一个从三品金陵名宦的嫡女不待见,连嫡长孙贾兰也视若无物,生生把一个青春年华的贤媳妇压抑成槁木死灰一般!’
贾府面儿上这般膏粱锦绣,根子里已是烂了大半了,剩余的小部分便是由着这块国公府招牌和姻亲撑起来的吧,可笑这些人不仅不收敛,趾高气扬的仿佛天皇老子一般,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