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认定,内贼就出在凹里和溪尾两个院子,加上这段时间各个村子的人都会到海边吊螃蟹,相互间接触的机会也多,夜里到处黑漆漆的,要传递点东西那真是太容易了。
“要我说,咱还护着他干嘛,干脆就让白宝他们查,查出来了该怎么办怎么办。”郑展鹏气哼哼地嚷嚷起来,这蚕茧要是传了出去,谁还替他们织布?这不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吗?
“别说糊涂话。”老九叔呵斥道:“咱村里的人,啥时候要靠别人来办?要杀要剐,咱自己来。”
“您要下得了手就让您来吧,反正我是下不了手。”郑春化不以为然地呲了一声。
“下不了手,就赶出村子去吧。”一直没搭腔地郑国宏这时候说话了:“以后咱村子再有这样的事,大伙儿一起投票,半数以上的人同意,不管是谁,通通给我滚出村子。老九叔、五叔公、国忠,你们怎么说?”
“我看行,不立点规矩,看来是不成了。”原溪尾那个院子的代表郑国忠首先表示赞同。
“我也没意见。”五叔公也同意了,但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沉痛,村里的老人,没哪个愿意看着小辈被赶出去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有什么事,村里满十八岁的,不管男女,通通参加投票,不记名。”老九叔又做了一下补充。
“那啥事投票啥事不投票,谁说了算?”有心细的村民,很快就发现问题了,这乡里乡亲的,要是没人发起,谁也不好说要投谁的票啊,这不得把人往死里得罪啊?
“咱村里本来三个大院,现在虽然合并成了两个,但是在投票问题上,还算三个吧,大家各自选个服气的,三个院子三个人,要有两个同意投票,咱就投票。”郑国邦对这些村务还是比较熟悉的,提出来的建议也很合理。
很快,三个院子的代表人就选出来了,用的是不记名投票,不过结果还是在所有人的意料当中,凹里这个院子是老九叔,原上坎那个院子是五叔公,原溪尾那个院子是郑国忠。
“高长,咱今晚说的这事,你有没有什么意见?”末了,老九叔又问了高长这么一句。
“意见是没有,不过有件事,还是要事先跟大家知会一声。”高长放下筷子抹抹嘴,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人这会儿怕是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被赶出去也没啥,只要带着蚕蛹,照样被人好吃好喝供着。我就是想说一句,谁要带了蚕蛹出去,咱肯定还得把它收回来,要是不信的,尽管试试,不过到时候要有个死伤什么的,可别怨我。”
高长这话一出,村民们心里咯噔一下,有人忍不住就想,小学那些人,该不是高长给杀的吧?就为了几个蚕蛹?不至于吧,而且高长再厉害,恐怕也不是那些变异人的对手,人家还有枪呢,那么多人。难道是高长和白宝一起干的?说不通啊,为了蚕蛹杀人……
该说的都说了,肚子也吃饱了,高长带着他家两条腿的四条腿的带翅膀的,晃晃悠悠就出了村子,也不管村民私底下怎么想怎么议论。闲来无事,高长就打算去宝华寺逛逛,顺便把索帛送过去,虽然晚了点。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去观察一下那些和尚,看看是不是个个都能像他们方丈一样,能把蓝色阳光看成虚无。
今天白天高长和大和尚交谈的时候,突然又想起当初卫成英跟他说过的话,晒了太阳以后情绪失控,怒意汹涌,让人忍不住想破坏想发泄,而发泄的过程,几乎就是死亡的过程。这些和尚每天吃斋念佛,想必在心境上,是要比平常人宁静豁达许多,如果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被愤怒所控制,那变异的过程,肯定会比一般人顺遂,死亡率也会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