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的心理承受能力更低,害怕得浑身都在抖。
周炳文的位置很明显,被一大群人围着,周围还散乱着书,施安湳不用问就直接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下了。
杨嘉杰瑟缩的垂着头不敢去看他,呼吸急促,嘴唇干渴得厉害,舌头和上颚都黏了一起,像个等候极刑的罪人,随时都可能垮掉。
施安湳扫了他一眼,声音低缓:“我的书是你弄成这样的?”
杨嘉杰喉咙发出难听的“嗬嗬”声,他自己听到都觉得太丢脸了,赶紧吞了几口唾沫润喉咙,可嘴里还是干黏得厉害,似乎这句话终于点醒了他,他“噗通”一下趴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都捡起来,书页上沾染的污渍,他就用自己昂贵的衬衣去擦拭。
或许是从没做过这等细小的事,也有可能是太过紧张害怕,他手脚盲笨,差点没把书页给擦坏,吓得一滴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到了下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整理起来。
周围同学见他这么个不可一世的人变成这个孬样,又想起他以前是多么意气风发,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好半天杨嘉杰才把所有的书都整理干净,然后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周炳文的桌子上,他小心的观看施安湳的脸色,还以为这样能稍微取悦一下他,可偏偏他面无表情,一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你,顿时心里更没底了。
杨嘉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驼着背垂着双手做鹌鹑状,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施安湳把书往地上一推,“嘭”的一声巨响,厚厚一摞书砸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周炳文更是心疼,作势要去把书给捡起来,被唐乐游给拉住了。
杨嘉杰连嘴唇都白了。
施安湳毫无情绪的说:“我发觉你有点自作多情,我并没有让你帮我捡书。”
“……是……是我自作多情……”杨嘉杰终于开口说话后,神经终于活动起来,他内心委屈得不行。从生下来他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上到爷爷奶奶,下到两三岁的弟弟妹妹们,哪一个不是围着他捧着他,就连来了学校,同学都因为他的家世奉承着他,从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更别提给他这么大一个难堪。
但是他又太明白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了,森林法则、弱肉强食,不像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有了摩擦和龌蹉,只需要私底下比比谁更狠就行,根本不会牵扯到家长。
他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