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平日里也经常收拾,老爷对诸位是真的很尊重啊…”
他嘴里唠唠叨叨,李衍三人都没当回事。
若非见他们看出蹊跷,有求于人,恐怕这位杜员外,此刻早已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唉,诸位。”
一直跟着的牙行弟子赵九突然开口,满脸歉意道:“这里还有我个二舅爷他三姑,好不容易来了,总得上门看看老人家,就先告辞了。”
说罢,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他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惯会察言观色,已经嗅到危险气息,因此提前开溜。
沙里飞暗骂一句,也没理会。
这便是绝大多数老江湖,有便宜就沾,有大哥就拜,有危险就躲。
王管家也当做没看到,带着三人进入小院。
果然,这院子很是干净雅致。
帮几人安排好房间后,王管家便讨好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先歇息吧,我去吩咐人给你们准备热水和酒菜。”
说罢,便小心关门离开。
他刚走,沙里飞就跳到门口看了又看,随后打了个手势,询问是否能说话。
李衍捏动法诀,深深吸了口气,察觉附近没人偷听,这才扭头道:“道长,怎么回事?”
“有点麻烦。”
王道玄微微摇头,“你方才是否通了神?看到什么,先跟我说说。”
李衍能通神的事,他自然知晓。
乱葬岗山神、药王庙虎道人…都是李衍借助勾牒通神,才找到破局之法。
“这座宅子,确实不简单。”
李衍微微摇头道:“阳宅风水格局,正如道长所言,很是了不得,竟能形成类似道观庙宇的局势。”
“其实还未进宅,勾牒便有反应,后来进入正堂,看到那祖先牌位,我便立刻有了反应,看到一幅景象…”
“那是个莲八卦碗形的宝座,里面端坐着个老者,身穿死人衣衫,脸色铁青,直勾勾盯着我。那眼神…根本不像人!”
“还有,一些黑色的黏液从他上头一直滴,整个人被浸染,连玉碗也不例外。”
“我及时离开,想起道长之前的话,所以出言提醒,赌一把。”“果然如此!”
王道玄揪着胡子,皱眉道:“这杜家为求富贵,真是什么都敢干。”
“一般来说,滴髓局势形成,都需要时间,毕竟是滴,福运一点点聚集,十年后才会福及子孙,但也有一种秘法,能加快速度。”
“如果贫道没猜错,他们必定是暗中将先人骸骨迁移,葬在了镐京城周围大墓外,更胆大点,说不定还雀占鸠巢,葬在古周贵族墓中。”
李衍眉头微皱,“这种也有用。”
“普通的自然不行。”
王道玄摇头道:“但这是滴天髓,他们借着先人之骨,加速了这个过程。”
李衍恍然大悟,“此法出了问题?”
王道玄摇头,“非也,此法凶险,但也有方法安稳,就是每隔七年,每次闰年,都进行法事,驱除先祖墓中沾染的邪气怨念。”
“本来没事,但恰巧前阵子出了件大事,你们应该能想到。”
李衍脑中灵光一闪,“古周墓被盗!”
“嗯。”
王道玄点头道:“这些盗墓者用了大量炸药,杜家先祖墓应该就在附近,受到影响,墓气给泄了。”
“迁坟动土,从来就是宜静不宜动,更何况是这种凶险局势,先祖怨气爆发,必然祸及子孙,首先就是从最小的开始祸害。”
“嘶!这么狠?”
沙里飞倒抽一口凉气,“难道就不能做法事,平息先祖怨念?”
“难!”
王道玄叹道:“他们这手段,相当于把先祖放于古周墓中,换谁都不乐意,而且还要借助滴髓局势,使得祖先成为阴神庇护。”
“就是衍小哥看到的那个。”
沙里飞骂道:“真是,为求富贵,把祖先折腾成这样,怪不得人家要报复。”
王道玄抚须摇头道:“这是自作自受的血脉诅咒,贫道可没这能耐解开。”
“或许,等太玄正教的人回来,会有办法。”
弄清楚原因,三人也不再多想。
毕竟这种事连商山法脉也束手无策,他们自然更没办法。
没多久,王管家便送来了热水和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