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芳捂着嘴巴嗤嗤一笑。
李衍:“……”
申三酉却不放过他,一屁股坐下,饶有兴趣道:“这话也不是我一个人在传,知道你那晚喝醉后,都干了什么吗?”
李衍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干了什么?”
申三酉眉飞色舞道:“姑娘们一个个来,你说人家不解风情,没有特色,要春兰秋菊,各有气韵,才叫百芬芳…”
“连一向甚少露面的萼楼掌柜,都被惊动,跑来敬酒。”
“你跟人家说,这萼楼也一般,完全可以改造一番,比如弄个江南水乡阁,吴侬软语,再来个塞外风情,丝路幽怨…”
“一日游遍神州,萼楼定能名声大噪!”
李衍愣住了,“她信了?”
“当然信了!”
申三酉乐道:“那掌柜的深以为然,直夸你家学渊源,听说萼楼已经请了能工巧匠,立春后便会动工…”
李衍咬了咬牙,“那还收我一千两?”
申三酉摊手道:“人家最后本来要请客,结果你还不乐意了,说最恨白嫖…”
“不是你要硬要光我的钱?”
“笑话,我夜哭郎平生就爱白嫖!”
“哈哈哈!”
赵婉芳已在旁边乐得直不起腰。
“行了行了。”
李衍没想到,今生第一次喝多,就出了这么大的丑,连忙岔开话题,“前辈,还要请你打听件事,长安风大,如今也只能靠你了…”
“好说!”
夜哭郎虽性子不靠谱,但做事那是没问题,等到次日再来,已将前因后果弄得一清二楚。
李衍听罢,只觉有些荒诞。
“你是说,起因是都尉司内斗,掌印千户郭玉槐故意泄露消息,又截杀凤飞燕,把屎泼到常煊头上?”
“嗯,他计划很好,却没想到凤飞燕还留了一手,带着暗器霹雳火,炸死截杀之人,跑的无影无踪。”
“眼下谁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官场上就是这个,把柄消失,就是没有。”
“常煊丢了火器,疯狗一样到处找,郭玉槐也派人找凤飞燕,就看谁先找到…”
“弥勒教也在窝里反?”“嗯,那白若虚召集陕州弥勒教所有人马,和常煊的人一番拼杀,死伤惨重,抢到了一把火器,但转眼就放毒暗害同伴,拿着火器跑了。”
“弥勒教的人几乎死绝,只留下个火鬼,还被常煊抓到,和墓蛇关在一起,废了修为和武功,准备押入京城,估计是想给自己脱罪…”
“反正这事儿弄得乱七八糟,为寻找凤飞燕和白若虚,两方人马在长安城四处找江湖门派的麻烦。”
“你跟白若虚、凤飞燕都有些关系,还认识关万彻,为免被波及,还是老老实实避风头吧。”
“这…”
李衍喝了口酒,“我竟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哈!”
申三酉乐道:“很多事就是这样,你算得清一切,但却算不透人心,现在都尉司那三位千户,才是焦头烂额。”
“关另一个千户什么事?”
“他和李家走得近,李家虽说掌控陕州大权,但却不是人人都服,比如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唐央投靠李家上位,其他几位都心中不服。”
“有人暗中动手,将火也引到了另一个千户身上,李家毕竟刚上位,根基不稳啊。”
“上元节若拿到名额,就早点离开吧,长安城这乱局,估计要持续很久。”
“前辈你不走?”
“呵呵,久居长安,这种事见多了,我连热闹都懒得看,疾风骤雨,也总有平息之时。”
“谁生谁死,自有天定,与我无关……”
……
申三酉说的没错,长安确实是乱了。
牙行被清理了一遍,不少人被抓入大牢,或许有人冤枉,但冤枉的人多了去,没什么办法。
曾经给他们带路去郭杜镇的牙人赵九,即便乔装打扮,也被人杀死在暗巷。
动手的,是江湖中人。
有人趁乱摸鱼,杀人了结恩怨。
脚行会长铁师古退位,他的儿子铁风因为和白若虚关系好,直接被弄进大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捞出。
多年积蓄,一朝化为飞灰,父子俩连夜离开长安,自此不知所踪…
李衍也去偷偷找过红夜叉。
她虽与凤飞燕关系莫逆,但碰到这种情况,也不知该怎么办。
甚至她自己,也是因为要看守镇尸棺,有太玄正教庇护,才没被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