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下官愚见,我等不妨就以这盒子为由头,假意窥破玄机,再借着奸臣冉文石当年旧事,于大时雍坊、小时雍坊、安富坊,乃至皇城内太液池一带大肆搜寻。”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只是这搜寻之事,既要做得神神秘秘,叫旁人瞧不出端倪,又得设法将风声传扬出去,尤其要让那白莲教元凶得知,如闻风过竹林。
“如此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出两日,那贼子必沉不住气,自露行藏,恰似鼹鼠闻香,终要钻出地穴!”
旎啸闻罢此计,抚掌大笑击节称妙,众人皆颔首莞尔,满堂俱是喜色浮面。
惟有沈飞、韩文庆二人对视一眼,目中皆掠过几分凝重。
二人暗地思忖,此间机窍,刘、李、常、田四员小官尚蒙鼓中,太子辅卫也不曾吐露半句,料是昨夜变故牵扯极大,倒教这四位浑然不知内情。
正此时,忽见李图整衣离席,拱手道:“辅卫大人!依下官愚见,此番追查尚有遗漏,那当铺暗藏玄机,且背后盘根错节。
“今晨下官闻得昨夜变故,细思极恐:那白莲巨枭何以未卜先知,竟能于当铺中暗伏精兵?若非有人暗通款曲,或是朝中奸佞与彼辈勾连串谋,焉能如此天衣无缝?”
言至此处,李图忽将袍袖一振,声调转沉:“下官斗胆揣度,那当铺掌柜及东家,恐与逆党早有勾连,其背后主使,更似蛛网暗结,牵一发而动全身!”
旎啸听罢,微微颔首,双目徐徐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田顺身上。
田顺见状,急忙起身,整冠束带,对着旎啸深深一揖,朗声道:“启禀大人,昨夜闻得诸般异事,下官辗转反侧,细思极恐!
“那蒙白才命其子,携盒穿梭于大时雍坊、小时雍坊和安富坊,此中究竟与当年冉文石所得图纸,有何关联?”
言及此处,他忽将袍袖一抖,踏前半步道:“更蹊跷的是,冉文石当年虽领命清理太液池污泥,可下官与景海来此之前,曾多方查证,此人竟还在三坊多处修井凿穴、疏通地下暗渠。
“当时此举,世人皆赞其德政,圣上亦在朝堂之上,对其嘉许褒奖。如今想来,内里怕藏着天大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