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被省森林警察给带走了,当天晚上就把你放了回来。后来是怎么处罚的?怎么就没有音儿了?”
“这不是给我一个处分吗?其实也就走了一个形式,什么事也没有。华主任,你就不要计较这些了,你都离开了检查站,又到镇里当了官儿,都说官官相护,你把这些事情揭露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护着他们,对你可就没有什么坏处了。”
“什么叫官官相护,你以为我会护着他们?他们会护着我吗?后山村胡家兄弟俩对我可不客气,你可都是看到的,你跟那些人搞在一起,我差点被他们打了,我就看你是个老家伙,没跟你一般见识。我可以告诉你,就后山村的那些东西,三个五个我照样把他们打趴下,别说你这么一个老棺材瓤子。”
话说你越说越恨,那几天的情景又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可是自己人生的至暗时刻。
好在天不灭曹,他华长利现在可不是几天之前的华长利了,但他绝没有得意忘形,真正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文昌国一下子就扑倒在华长利的脚边,差点儿就把头磕了下去。华长利把文昌国踢到一边,还想到山里面转一转,看看那里的珍贵的冷杉有没有继续被盗伐,山土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突然感觉到这一切已经没有了意思,森林警察看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扯这个干个屁?他的精力可不在这里。
对于乡镇以下的乡村机构,到处都在建设和谐秀美乡村,可那是给上面看的,也是宣传的内推,只要你走进这里,到处都是问题。华长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是发现问题,他又算个屁,就连萧雅娴这个镇委副书记都管不了,也不想管,他管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又怎么能够管得了?
他看了一眼黄美丽,又想到那天早晨黄美丽这个丑女人对自己的疯狂,那肥肥的粗腰,简直让他恶心,那女人的窟窿不知道被老文弄过多少次,自己居然在走背点的时候,居然上过这样的女人。
这也是自己人生的悲哀。人到落寞的时候,也许都有这样的精力吧。
他忽然拉过文昌国,厉声说:“老文,我可告诉你,你的事我可以不说,你要闭紧你的逼嘴,一旦我听到我不想听的话,你以后的养老钱就没了。”
文昌国当然知道华长利指的是什么,连忙说:“我不说,我保证……”
“你知道就行。”
他大步走过去,上了车。他决定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这里留着他的悲伤,看到人性如何是怎样的恶毒,他足足被饿了两天,却没有一个人给他送上一口吃的。被一个丑女人强上,这件痛苦的事让它永远销声匿迹。
上次到后山村来,华长利差不多就是一条丧家犬一般,被胡长彪一伙人打出了后山村,对后山村的风情风貌,并没有任何的了解。
这次就不同了,汽车刚一开进后山村,就看到一条汹涌的河流,在山坡下面滚滚的流淌着,这条河的气势还真有些磅礴,这就是从北向南流经大海的浑太河。
除了这里的住房过于破败不说,这里的山山水水,还真是适合建设沈阳和大连这两座重要城市的卫星城,在这里盖上一大片住房,一定会吸引这些大城市的居民在这里购买房产,安家落户,这里会吸引这些城市手里有些钱,但又买不起昂贵的房子的小中产,而任何一个消费的群体所面对的也正是这样一些人群。
如果抛开历史文化的渊源不说,郭大明以及已经离开绥州县的胡俊杰,还真是很有一些战略眼光。
刚开进村口,就看到后山村的村支部书记胡长友,带着村长于大刚,副村长胡长彪,以及一些村里的骨干村民,在那里迎候着。
看到车子开过来,胡长友马上走了上去,让车停了下来,主动打开车门,拉着华长利的手,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隔阂,也真像对待上级领导一样,满脸含笑的说:“华主任,华主任,欢迎欢迎啊。镇领导到我们村里来,核实住户,宣传动员,为我们村体动迁做前期工作,这对我们后山村1000多户居民,4000多口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村里准备薄酒素菜。还是下车吧,我们在村里溜达溜达。”
胡长彪也满脸堆笑,拉着华长利的手说:“华领导,华领导,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没几天时间华老弟当上镇领导了,我就知道华老弟不是一般人,现在还真看出来了,今天我可要陪华老弟多喝几杯。”
华长利也不会跟这两个村霸计较,笑着说:“胡书记,胡村长,于村长,看来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实我还我还称不上你们的领导,我们工作组的主任是你们过去的老领导,当然也是我的领导。”
胡长友笑着说:“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常镇长是工作组的组长。他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是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我陪着你们到村委会。村里可没法跟县里的那些大酒店比呀,不过咱们这里吃的可是实惠,喝的酒虽然不是名酒,都是村里自己烧的酒,但绝对是真正的好酒,纯粮食,一点没有勾兑。华领导还是第一次到村里来,我们理应好好款待,如果有些慢待可千万别挑我们的毛病了,哈哈。华老弟年轻有为,真是让人佩服啊。”
对胡长友和胡成彪来说,华长利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们眼里,这个根本就什么也不是,更没有什么后台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如此又愣又横,就连郭大明都要让他几分?
当然,华长利和那个新来的县委书记有直接的关系。在一个县里,县委书记那是绝对的老大,虽然只是个正处级领导干部,个别也有副厅级,但他们手中的权力,确是省里乃至市里的那些厅级干部无法相比的。
一个县就是一片天,县委书记就是这个县的天,他让哪里下雨,就能让哪里下雨,他让哪里刮风,哪里就得刮风,让哪里受灾,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尤其是目前绥州县已经刮起了一股歪风邪气,那就是建设历史文化旅游名镇。
绥阳镇的那些破破烂烂的老建筑的确有一些历史,几百年上千年也不过分,但没有人考究过。这里的住房实在是太破旧了,不能再住了,有的人家也都盖上了小楼,有的也翻盖了老房,但大多数还是过去的老格局,老房子破败的是不能再住了,大多数的人家也都渴望着动迁,既拿到一笔钱,又能住上楼房。
华长利想的却不是这些。
文昌国又磕头作揖般的说:“华主任,华主任,你千万不要问我这个,千万不要问我这个,这我怎么能够说得出啊?我知道我也不能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