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丁菲在,刘国冬放松不少,慢慢交代了他和孙雪之间的纠葛。
其实没多复杂。
同一个村子的人,打小不熟,但相互知道。
长大之后凑巧在马路上碰见,一来二去的就恢复了联系。
“……当时我和丁菲的婚期已经订下,我起初对小雪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她比我小六岁,在我眼里就是个有点孤僻,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我基本每个月都会回村里,所以陆陆续续听到过别人说起她家里的事。”
刘国冬陷入回忆,声音逐渐变轻。
“小雪家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重男轻女严重,三个女儿小时候就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三四岁大就得帮着家里做事,后来弟弟出生,姐妹仨还得轮流带。”
“我们那会儿都上高中了,他家里人都不肯让女娃娃去小学。是李村长发话,加上国家九年制义务教育管控的紧,不得已才送去学校的。”
“初中毕业,姐妹仨没去高中,选了中专。毕业之后,直接进了学校牵头的厂子工作。我当时已经在市区上大专,所以没怎么关心过村里的杂事,全是听别人议论的。”
“左一耳朵右一耳朵,零零散散知道一些。”
刘国冬解释,“小雪在外打工的钱每月都必须上交家里,她爸妈只给她留一百当生活费。可是一百块哪里够,她一个女娃吃住都得花钱。”
“她两个姐姐有本事,胆子也够大,离了家就远走他乡没再回去过。可能也是这样,她爸妈吃了教训就把小雪的身份证扣住了,干什么都得回家问父母要。”
提起这些事,不仅刘国冬语气沉重,江阳的心也发沉。
国家现代化多年,有些人的认知还停留在旧社会。
很多时候以为只隔着一片山,实际上阻隔的是整整一个时代。
“是我跟她熟悉之后教她重新办身份证,只要去当地派出所办理挂失就好。我带她去,很快就弄好了。可能就是那一次,我俩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吧,再往后联系的越发频繁。”
“小雪挺崇拜我的,觉得我很厉害,什么事情都做的好。说实话我有点得意,哪个男的受得了女孩儿那种发光的小眼神?再说了,小雪长得也周正。”
“以前是不会打扮,我给她买的小裙子一穿,都不用化妆就挺有女人味儿的。江警官,我那会儿真是抱着帮助她的心态,谁知道后来婚一结,丁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在家对我呼来喝去,让我干这干那的不说,出门也不给我面子。”
刘国冬在说他老婆的时候,明显语气不同,充满了厌恶和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