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月似乎总是有无限的关心给予这位傲慢的蒋大小姐,她给辛檀认真讲解这份礼物的用意,一点也不担心蒋愿是否愿意领受。
他记得最深的一句话是,陈望月说,没有女孩子能够拒绝花,除非花粉过敏。
她好像很喜欢花。
鬼使神差地,他走进了那间花店。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问他要送花给谁,得知是探病,便建议避开颜色过于鲜艳和香气过于浓郁的品种,选取那些色泽清新明媚,望之令人心情愉快温馨的花。
最后,这位外表矜贵的少年客人选择了以风信子、郁金香和兰花为主体的花篮,店员现场打包制作了插花花篮,修去多余枝叶送到他手里,还称赞他品味上佳,“您这么用心,女朋友一定会喜欢!”
辛檀的心蓦地一动,他略略花费了一点克制,才压下嘴角那个无端上浮的弧度,吩咐司机付钱。
余光闪过一高一矮的身影,辛檀本可以直接离开,只是一种莫名直觉使他的脚步停住了。
他转头,看见许幸棠,她身侧站着那个叫修彦的下城区烟瘾少年。
两个人正在询问另一位店员某束花的价格,得到一个三位数的数字,特里奥中心的病人们非富即贵,这里的花价格也水涨船高。
听完价格,许幸棠的面孔当即显出迟疑,实在太贵了,都够她一个礼拜的生活费了。
但修彦毫不犹豫掏出钱包,以他不应有的豪绰,买下了那束花。
许幸棠转头,差点撞上了一个人,刚道了两句歉,再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辛檀。
虽然已经是小组伙伴,但陈望月不在场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学校里见到也最多只是说句你好,完全没有别的话聊。
今天的辛檀却一反常态,主动跟她寒暄,“好巧,许同学,你也来看望月吗?”
许幸棠点头,“是啊,我今天还从图书馆打印了几份资料,我和望月约好了今晚要把前两年的统计数据整理出来。”
辛檀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目光落到修彦身上,那男孩手里是一束满天星,被精致的玻璃纸包裹着,一掌可握,在修彦宽大的手里,看起来简直小得可怜,可他的神情那样珍而重之,像对待什么珍宝,不敢握太紧,怕折损了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