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月微笑,“你不是暗恋你的第三任继母已久吗?”
乐手抬手,鼓槌猛击定音鼓,将整支舞曲推向最高潮,人声淹没在这丰满洪亮,气势磅礴的乐声里,冯郡却活像被人照脸打了一拳,脚下一滞,被陈望月扯着领子拉回来摁在原地强行定了几秒,再撤回手时,她稳稳的,带领自己的舞伴准确踩进下一个八拍。
冯郡声音几乎全哑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陈望月如实相告,“本来是不怎么确定的。”
他脸色更加难堪。
“你当时跟大家讲周樱女士的风流事迹时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不像是在替你父亲抱不平,或者单纯分享八卦,更像是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她出轨的那些健身教练之列。”
冯郡吐出一口气,“太敏锐未必是好事。”
“放心,冯郡。”陈望月说,“你不信任我的人品,总得信任我的智力,宣扬这种事除了让冯家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我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卖给八卦杂志还有钱拿,可是你们家本来就掌管本国最大的娱乐集团。”
她继续说,“我大可以装作不知道,不引起你的任何怀疑,但我想让你明白,我不会把这当成威胁你的把柄,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而不是敌人。”
“月姐,我第一次觉得你天真。”冯郡说,“如果我爸爸知道我有这种把柄捏在别人手里,就会先把你灭口,再把我打断腿关在家里。”
“冯先生是冯先生,你是你。”陈望月说,“他们都说最好远离你,因为你有个为了收视率和报纸销量无所不用其极的父亲,最擅长颠倒黑白,引导大众互相攻击,而你,也继承了你父亲的无耻,靠贩卖同学们的隐私为乐,打着八卦的幌子满足窥探欲,你迟早也会变成你父亲那样的魔鬼。”
“但我觉得你跟他们说的不一样,我认识的冯郡,才华横溢,有底线,并且善良,是我的好朋友。”陈望月轻声说,她讲话的语调无论何时都让人如沐春风,咬字很轻易,每个词落地都算数,“我也是后来才从我叔叔那里知道,冯家和郑家私交很好,你没有帮我的立场,但你还是站在了我这边。”
陈望月含着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看人的总是像潭水一样深而幽清,穷尽这一秒钟,风一样的温柔。
冯郡抬眼,里面分明有动容,脸上却还只是冷笑,“在我这里也要说这种感化大反派一样的台词?”
“在某些时刻,肺腑之言比巧言令色更动听。”陈望月说,“你脖子上顶着的这个东西应该也不是摆设,动用一下分辨真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