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MA的初赛的成绩隔天在官网登出。

瑞斯塔德代表队在初赛拿到了团体赛第三名,曹悦盈和陈望月也都获得了个人赛的复赛资格,对于个人和团体来说,都是历史最佳成绩。

这天陈望月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恭喜”。

虽然她觉得来自不同人的夸奖都很有道理,她表现得真的很不错,但还是要依次摆出多重程度的谦逊感谢姿态,“还可以做得更好,我会继续努力的”“复赛也接着为我加油吧”。

顾晓盼的祝贺最直截了当,她像以前每一次高兴时那样捧着陈望月的脸亲了一下,“怎么这么聪明呀我们宝贝月月,脑瓜子真是不得了,一看就是天生当院士的料。”

教室门口,顾生辉眼睛朝上翻了个白眼。

“顾晓盼,不是喊饿吗,你还去不去餐厅了,再磨蹭我和望月去吃,你吃空气。”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顾晓盼去挽陈望月的手,“今天顾生辉请我们吃饭!”

“怎么就‘们’了,你也进复赛了?我只请望月啊。”

顾晓盼毫不留情踹哥哥一脚,“滚蛋!”

又在顾生辉要掐她脸时躲到陈望月身后,“月月保护我!你看他这个死样子——啊,哦,辛檀,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刚没看见你。”

顾晓盼的脑袋狠狠撞上过路人的肩膀,看清是谁的那一刻,她瞪大眼睛。

“没事,下次小心点。”

辛檀退后一步,隔开和她的距离,眼睛越过她,落到陈望月身上,“小月,中午好。”

今天是风纪部的巡查日,他难得穿了制服,严肃利落的军装设计,笔挺长裤衬出窄腰长腿,宽阔的肩背,一副天生当衣服架子的高大骨架,衬衫于一呼一吸间显出了些微紧绷,勾出若有若无的腰线,流畅的肌肉线条半隐在了外套里。

胸前那枚“001”编号的徽章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他看着陈望月,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也说中午好,眼睛便成了融化开来的雪水。

“你鞋带松了。”

陈望月闻言低头看了眼,左脚运动鞋的鞋带散开了一点,边缘一截拖在地上,她还没动作,辛檀忽然蹲下身。

空气停滞的几秒。

来往的学生都不由得放慢脚步往这边多看一眼,疑心是自己眼前出现了错觉。

高一A班那位赫赫有名的辛氏继承人,此时单边膝盖跪在地,俯身给陈望月系鞋带。

这在几十年前,是仆从才做的事。

辛熟悉这双腿,长期接受芭蕾舞的训练,尽管骨架纤细,也有肌肉线条的力量感,匀停的骨肉缓缓耸上去,窄窄落下来,纤细的脚踝收束在手掌中,像一截打磨过的细腻的玉。

只要抬头,就能吻住她的脚踝。

他已经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和她拥有共同秘密。

光天化日,他又想起昨天下午办公室里那些令人心猿意马的画面,一种异样的感觉顺着耳廓密密麻麻像小虫一样爬行,让他肩膀紧绷了些,手指在她鞋面上加快了速度,打出一个漂亮花结。

再抬头时候,陈望月目光仿佛磁铁,落在他身上。

他的脑袋曾与她最隐秘的部位无缝贴合,现在,他把整个后背和脖颈,重新暴露在她面前,他的肩膀很宽,常年有序而且规律的运动很好地塑造他的身体,肌肉舒展,线条流畅,但并不显得粗犷,是具恰到好处的漂亮身体。

他还在向她微笑,丝毫不顾他人目光中的诧异,轻轻拉住她的手,“今天把晚饭时间留给哥哥好不好?”

陈望月点了点头,任由辛檀在她指尖吻了一下,一直到辛檀离开,她脸上还是那副无事发生的冷淡表情。

顾晓盼目瞪口呆。上次在餐吧,这次直接在学校,辛檀这个王八蛋,月月都跟自己说了,还没答应他表白呢,他就这么嚣张!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跟好友八卦感情进展,就感觉脚上一松。

顾生辉手一伸,就把她鞋带给解了。

“顾生辉你发什么神经!”

偏偏顾生辉还一脸认真看着她,“我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向别的哥哥看齐。”

顾晓盼:“……“

好像拳头硬了呢。

顶着这对兄妹一路的打打闹闹到了学生餐厅顶层,陈望月点了菜,手机跳出一则新消息。

【许多流心糖:月月,我在东区游泳馆,可不可以带件外套给我。】

配图是一张照片,湿透了的校服裙。

陈望月眼皮一跳。

她知道原著里有这段剧情。

许幸棠这段时间都在被高二A班的学长追求,又是送花又是在班级门口堵她。

女主光环,可以理解,但坏就坏在,那个学长家里早就定了婚约,对象是高一C班的洛音凡。

洛音凡的祖父是印在卡纳百元钞票中间的洛将军,父亲是国防部现任的一把手,凭她的家世背景,本不至于沦落到C班,只是她挂科数目实在太多,出勤率也低到了要被清退的程度,校董会还是看在洛家的份上,只给予她留级一年,降格C班的处罚。

家族联姻,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婚约对象对自己不理不睬,转头去讨好一位下城区出身的免费生,无疑是故意把洛音凡的面子往地上踩了。

洛大小姐自然受不得这个气,她让跟班喊来在东区游泳馆做兼职的许幸棠,借着打水球的名义,强迫她站在球门中央做练习准头的活靶子。

许幸棠承受不住,被砸晕过去,又被泼醒,继续当活靶子。

最后还是辛檀现身,英雄救美。

陈望月匆匆赶到游泳馆。

她把外套从更衣间顶上扔进去,原以为会看见一个伤痕累累的许幸棠,但出现在她眼前的女孩,脸上身上都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伤口和淤青,只是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

“还好蒋愿帮我!”许幸棠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不然真的要被洛音凡搞死了,蒋愿人真好啊。”

“小愿也在?”

从许幸棠口中听到蒋愿名字,还附带一个人好的评价,陈望月有种诡异的感觉。

原著里,蒋愿才是那个为了陈望月把许幸棠往死里欺负的人。

陈望月陷害许幸棠偷东西,蒋愿就负责买通安保销毁监控。

陈望月诬陷许幸棠把自己推下楼梯,蒋愿就做那个目击证人。

陈望月的任何坏主意她都配合。

就算是陈望月失手捅了人,蒋愿也会握住她发抖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回家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洗掉身上的血迹,没人敢抓她蒋愿的好朋友。

陈望月回到辛家,迟迟没有等到警方上门,过了好几天才知道,是蒋愿为她顶的罪。

在这本逻辑崩坏,情节经不起推敲的玛丽苏小说里,蒋愿给同为工具人配角的陈望月,那样不讲道理,违背道德和法律的绝对偏向。

陈望月无法让自己不在意她。

许幸棠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复杂,还在给她讲今天的惊险经历。

她本来已经被洛音凡的跟班按入水中,却忽然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吵死了,游个泳都不让人安生。”

红发红眼的少女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她一般不游泳,怕长出多余的肌肉,只是她前几天在比赛里肌肉轻度拉伤,医生让她这段时间暂停陆地训练,改为游泳。

还没下水,蒋愿就被迫在池边听了半天八卦,早就不耐烦。

“洛音凡,你未婚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怎么不去剁了他,找一个特招生麻烦,真有本事。”

坐在岸边欣赏的洛音凡起身跟她打招呼,在蒋愿的惊人艳色面前,她栀子花般的清淡五官最多只能算是秀气,整个人像一件滞销的大牌基础款风衣,平平无奇,只有挂着吊牌时才会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