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点心,带他们下去走一圈,风太大,有白盐似的淡雪悄然飞落,孩子们裹得严严实实,冷潇也裹紧了披风,旋即又被南宫翼天裹进怀中去。
回去的马车上,孩子们累极睡去了。
南宫翼天早就安排好今天,要与冷潇单独出去,所以送他们回府之后,牵了马与冷潇同乘一骑,出门而去。
雪大了,一朵朵旋转飘落,被元宵的街灯映照,像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一样,美到了极点。
冷潇探出手,雪花从她白玉似的指尖飞过,冰冰凉凉的感觉,带给她强烈的真实感。
一路南行,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一所宅子。
宅子围墙是青色的砖,枯黄的有藤蔓从里头伸出来,爬了整整一扇墙。
马车在大门停下,上了石阶便是三扇黑色雕花大门,大门上嵌了纯铜乳钉,门楼上挂着一幅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借着门口灯笼的光芒,冷潇认出是这宅子的名字,“冷仙居”。
“这是谁家?”冷潇问道,冷仙居,好生俗气。
“我们的,名字也是我起的,好听吗?”
冷潇再瞧了瞧,点头,“很有境界。”
南宫翼天扣动铜环,里头便响起了脚步声,门咿呀地打开,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的中年男子躬身上前行礼。
南宫翼天牵着她的手进去,冷潇瞧了那灰色男子一眼,之前不曾见过的。
南宫翼天竟然在这里有一所房子?回头得盘一下他的资产才行。
进去之后,仆人数名在壁影前迎接,跪下见过。
这些仆人,冷潇认得一两个,是以前翼王府的旧人。
他们规矩严明,见礼之后,便退在一侧,方才那灰衣男子引着他们往正堂里走。
正堂装潢十分雅致,正座摆放两张交背椅子,铺着金丝绣牡丹嵌绒边软垫,软垫上放着一袭锦绣华喜服。
南宫翼天见到喜服便脸色一沉,放开冷潇快步过去把那喜服扔出一边去,斥责旁边的灰衣男子,“不是叫你扔掉吗?怎还没处理?”
灰衣男子惶恐跪下,“殿下恕罪,奴才只怕听错了您的意思,不敢轻易处置,您往日把这身喜服宝贝得很。”
“那是往日!”南宫翼天冷着脸,“拿出去烧掉。”
灰衣男子急忙收拾起地上的喜服,抱了出去。
冷潇不解,“这喜服挺好的,为什么扔掉?”
南宫翼天脸色竟有些涩然尴尬,道:“这宅子,是当初你走了之后,我命人建造的,椅子上一直放着当初你……那个女人嫁过来时候穿的喜服,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不是她。”
冷潇有些愕然,所以,他是把这喜服放在这里,营造她住在这里的假象?
“我时常会来这里,我把这里看做是你的宅子,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你没有走,你住在这里。”
“这里的所有装潢,都是我亲自布置,后院摘种了许多梅花,也都是我亲手移种过来,一直想带你来看,但后来想想,等待梅花开的时候,我再带你来吧”
望恩楼有最精美的点心,两个孩子却不想吃,热烈地憧憬明年的元宵灯节再来看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