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笑了,南宫翼天从也开心起来,“这里的梅花开得迟,如今还不算大开,但已经十分漂亮,走,我们去赏梅。”
他牵着她的手快步出门去,外头下人正打算奉上甜品,却见他们往外走,忙地问道:“殿下,这燕窝……”
“回头再喝。”南宫翼天淡淡道。
“是!”下人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问,端着燕窝远远地跟着。
殿下早两日便传人吩咐,说今日会带太子妃过来,要如何服侍,阿佩姑娘也吩咐过了,先是进燕窝让太子妃暖和暖和身子,再上一壶暖酒,喝得微醺才带太子妃去赏梅的。
怎地改了流程呢?
弯弯曲曲的回廊通往后院,回廊两旁挂门了宫灯,宫灯上描绘着身穿七色衣裳的神女,仔细看,那些神女竟是她的模样。
“这些宫灯,该不会也是你亲手画的?”冷潇眼底不尽惊喜。
他温声说:“是我亲手画的,冷仙居的风灯通共九九八十一盏,每一笔都是我亲手所作。”
九九,意味着九重天之上,他宁可相信她是去了九重天,当那无忧无虑的神女。
也不愿意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那时候的想法总是很杂乱,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他只有不断地为她做点什么,心里才没这么难受。
冷潇心里有些微痛,攥住了他的手,轻声说:“如果我知道,我的离开会带给你这么大的伤痛,我怎么都不会走的。”
“听到你的死讯那一刻,我只有生气,怒过之后,痛楚才慢慢地侵袭过来,我和你真正相处的日子不多,你什么时候走进我的心里,我也无法追溯了,随着时日过去,那痛楚只有越来越清晰,我便开始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我错过的点滴都叫我懊悔不已。”
他声音低低,仿若是冬日外头飘落雪花的声音,沙沙凉凉。
他想努力轻描淡写一些,但,其实那每一个字都是他曾经煎熬过的痛楚。
冷潇不语,但听他说得越多那段日子的心路历程,她心里头就越是难受愧疚。
同时,也更坚定她留下的决心和确信自己没有做错决定。
眼前渐渐开阔了,后院的梅林以惊艳的姿态出现在了冷潇的面前。
这是一大片的梅林,花骨朵儿使劲地窜着脑袋往上冒,微微地打开了花瓣,正如他所言,还没开到极致,淡粉淡红盈满了铮铮的枝头。
冷潇屏住呼吸,慢慢地穿梭在梅树间,有风吹过枝头,零落了一些梅花瓣儿,与这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形成了绝配。
她肩膀上落了花瓣,也落了雪花,曳地的长披风扫着地面的残红,渐渐往前,花开得更好一些,梅枝一节一节地延伸,把色彩淡雅的花朵送出去。
枝头在寒风中颤抖,她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比起烟火,这些梅花更能折动她的心。
南宫翼天也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瞧着她瘦削的背影,眼底有些发热。
栽种的时候,不是没有幻想过这些花儿为她盛放的景象。
但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见到这一幕。
冷潇很是感动,看着他有些懊恼的神情,应该是因为那喜服的缘故,她唇角微弯,显得兴致勃勃,“所以,现在梅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