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眸光沉怒:“你要忤逆哀家?”
“太后恕罪,此乃关乎皇脉,我不可多说一句。”
皇太后厉声道:“你不说,往日也说了。”
“往日只看卦面,或被蒙蔽,皇太后,运数并非静止不动的,若有人力为之,或能改变,太子妃聪慧睿智,早看穿您的所思所虑,而她是最不想伤害殿下的人,所以,她必定会想办法改变,太后何不信一信她?”
皇太后盯着她,冷笑,“你方才还说不可多言一句,如今便为她求情,无道,你确实失了偏颇,看来让你进东宫是错了。”
明无道眸色灰暗,“叫太后失望了,我明日便收拾东西离开东宫。”
“不必走,你以后只当皇孙的老师,别的事都不必管,也不要与太子妃来往太多。”
皇太后到底舍不得她走,有她当斯年的老师,心里对斯年的愧疚便能少一些。
有名师带着,斯年日后必成大器。
“是!”明无道站起来拱手拜下,却有一脸的释然,“无道告退!”
她也不爱牵涉政事,皇上三番四次请她,她都躲避不见,为皇太后谋划,是因为当年恩师曾受太后大恩,恩师有遗训,若皇太后传召,她不得抗旨。
是以,她这些年一直为皇太后排忧解难,往日倒也还好,但太子妃这事她真的看不明白了,不能再给皇太后出什么主意,以防酿成大错。
她这段日子明白到,不是所有人都在既定命数中的,总有人可以挣脱出来,太子妃显然就是那可以挣脱出来的异数。
皇太后最终决定再等一个月,叫婉蓉去告诉清公主,让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在饭菜里用药。
婉蓉姑姑担心地道:“怕不怕清公主阳奉阴违?她一直都想对付太子妃,如今是难得的机会,只怕她不会轻易放过。”
皇太后冷冷地道:“惠贵妃已死,皇帝也只念着往日的情分,没有褫夺她公主的封号,她很清楚这一点,她需要急切地复宠,听哀家的话,乖乖为哀家办事,她依旧是公主之尊,你以为她不知道这点吗?她是个聪明人。”
婉蓉姑姑细想也着实如此,清公主若不靠着皇太后,等皇上回过神来,始终要废掉她的。
从高位掉下去,她宁可死。
清公主听到说冷潇或许怀着双胎,嫉妒与愤怒绞痛着她的心。
她知道魏国以双胎为贵,如果冷潇真的诞下双胎,她的地位再不能撼动,因此她不可能让冷潇生下孩子,更不能让她活着。
只是,冷潇她何德何能,竟然可以怀上阿翼的双生子,她千辛万苦求不得的,冷潇轻易就能得到,上天为何这么不公?
皇太后让她暂时收手?不可能。
什么公主,什么尊位,她通通都不要,他拒绝的话,仿佛一把刀似地直捅入心窝,既然此生无望,那连命都可以丢弃,荣华富贵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她让海棠姑姑去给宝嬷嬷传话,说皇太后传来旨意,送进斩月居的饭菜,继续用药,药量加倍,要太子妃尽早落胎。
明无道摇头,“不,不起卦,一切还不是定数,若起了卦象,结果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