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相大步进来,道:“你岂止是要见她?你还要见皇孙呢,昨日我瞧着了,乖巧可爱得很,而且太子妃肚子里如今怀着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能生了,你也得见见啊。”
老太太欢喜得很,“好,好,好啊,就怕坚持不了这么久啊。”
“说什么傻话?”闵相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回京你就是享福的,往后的好日子,你不想过了啊?”
“想啊,想得紧。”老太太望着老郎,做梦都想啊,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久了,“就不知道皇上是否开恩,能准许我们入宫去面见太子妃一面呢?”
“殿下快回来了,到时候能见上的。”闵相拍着她的手宽慰。
“那就好。”老太太疲劳至极,闭上了眼睛,一时觉着她气息微弱,几乎不见呼吸的,吓得闵相喊了两声她的名字。
众人屏息,悲痛都凝在了嗓子眼上,却见她又缓缓地睁开眼睛,挤出一抹笑来,“我累了,睡一会儿。”
“母亲,您睡,儿媳在这里守着您。”闵大夫人哽咽地说,带着二夫人和四夫人上前去守在了床边。
闵相心头叹了口气,她的情况这么差,怕是真熬不下去了,便是皇上恩赐下来,她也不可能受得起入宫的颠簸。
她睡下不久,镇国王府的战将军便领着太医登门,说是镇国王爷派来给老夫人治病的。
闵相知道这是太子妃的意思,千恩万谢之后领着太医进了房中去。
太医诊脉检查了一番,也没说什么话,用了针再开了方子,按照方子先服药。
等出了门外,太医才跟闵家的人交底,“老夫人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脉象疲弱,气息不继,若汤药能进,或许能维持个七八天的,若进不了,只怕也就是这三两日的事。”
闵家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听太医说日子这么短暂,还是悲痛万分。
闵相缓缓坐下,心头一片彷徨悲伤。
老妻,他是真的对不住老妻啊。
太医又道:“但闵相也不要悲观,下官当日也是这么诊治镇国王,可后来太子妃却把镇国王治好了,所以,若太子妃求得皇上恩准出宫一趟,或许有起色的。”
闵家大夫人问道:“那若是求得进宫去呢?”
大夫摇头,“下官建议,还是不要轻易地移动老夫人好,她身子已经十分虚弱,进宫虽说不远,但道道关卡,滞留的时辰久啊,若弄不好,在路上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闵相忍住悲痛,对太医说:“如果太子妃问起内人的情况,还请太医代为隐瞒。”
“父亲,为何啊?”闵大夫人抬起头,“若太子妃得知,一定会想办法来给母亲治病的,这是好事。”
闵家大爷闵瑞昌道:“你不懂,皇上若体恤,今日便下了旨意准许她出宫省亲,但旨意没下,而且昨天皇上恩准了父亲去见太子妃,这就证明恩典下过了的,不会允许太子妃出宫省亲的,太子妃若想其他法子来,就会被议罪。”
闵大夫人哭着道:“那就眼睁睁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