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河西走廊碾过第七道车辙时,乌兰图雅终于能双手操控吉普车的方向盘。
荒原的风卷着沙砾拍打挡风玻璃,她却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油量指针,指尖在变速杆上敲出准噶尔民谣的节奏。王锦繁斜倚在副驾,看着她晒成小麦色的手腕熟练地打方向盘,忽然发现那道被铁链磨出的红痕已褪成浅褐,像朵开败的金莲花。
“往左打半圈,前面沙梁子要打滑。”他伸手按住她握方向盘的手,触感比丝绸粗粝,却比马缰温暖。
乌兰图雅突然猛踩刹车,吉普车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线,惊起两只藏头的土拔鼠。乌兰图雅将车停在沙丘上,突然转身将王锦繁扑倒在副驾上,俯身用小嘴吻向太子。
当双唇相接,爱的电流从乌兰图雅传向太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沙漠的风声骤然远去,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乌兰图雅的吻炽热而霸道,带着草原儿女的野性与不羁,而太子王锦繁起初微怔,随即被她的热情点燃,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沙丘上的阳光灼热刺眼,吉普车的引擎盖在烈日下微微发烫,可他们浑然不觉。乌兰图雅的发丝被风吹乱,拂过太子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酥油茶香和沙漠的粗粝气息。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掌心贴着她的肌肤,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远处,那两只被惊起的土拨鼠从沙洞里探出头,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向这对纠缠的男女,又害羞地缩了回去。
良久,乌兰图雅才微微喘息着退开,眸中闪烁着狡黠而炽热的光芒,低声道:“怎么,堂堂太子,连个吻都接不住?”
王锦繁低笑一声,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瓣,嗓音沙哑:“谁说我接不住?再来一次,让你看看是谁先求饶。”
话音未落,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吉普车在沙丘上微微晃动,车轮旁扬起细碎的沙粒,而更炽烈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暮色漫过天山时,伊犁城的九座白色穹顶清真寺已在视野中浮现。大都督石红兵的仪仗队候在三十里铺,百匹披着狼头纹鞍鞯的战马踏起烟尘,却在看见吉普车上的苜蓿纹车旗时齐齐收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