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心里清楚,贾琮和迎春一向姐弟情深,不愿胞姐嫁入这样的人家,但贾琮这种激烈的做法,他也是不能认同。
日日在十六楼烟花之地,留宿糜乐,很是不堪,二姐姐是我贾家贵女,岂能嫁给这等人!”
贾母等女眷听了这话,也眉头一皱,不过大家子弟,少年好色,出入烟花之地,虽然女眷听了不喜,但并不算什么稀罕事情。
只能说这人行为有些不端。
在座的贾赦怒道:“你这孽障尽说些言过其实的话,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寻常,他在外面逢场应酬,又算什么打紧的事情!”
贾赦这话一说,贾母和王夫人都用不善的眼光看他,虽大家主妇讲究妇德去妒,但不代表她们就认同男人三妻四妾,逢场作戏,搞七捻八。
那贾琏便是喜欢和有夫之妇胡搞乱来,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拉,闹出事情就没少给贾母痛骂。
而贾赦会这么说,让她们觉得贾琮说孙绍祖的事情,多半是真的,甚至贾赦多少也知道对方有类似的行径。
只是不管怎么样,迎春和孙绍祖已换过庚帖,下过聘礼,名份已定,如今闹成这样,闺名受损只怕难免了。
贾母恨恨说道:“大家子弟,年轻时馋嘴猫似的,架不住的事,世人都是打这样过来的,这又是什么捅天的事。
犯得着你如此对付人家,要是孙绍祖因此退亲,坏了二丫头名声,毁了女儿家的一生,那便是你这孽障造得孽,她可是你的亲姐!”
贾琮神色肯定的说道:“老太太,二姐姐去了和孙绍祖的婚姻,那才是万幸之事,那里就会毁了一生。
二姐姐出生大家,温厚贤淑,品貌出众,将来必定会有良配,就算世上男子都瞎了眼睛,不知二姐姐的金贵。
我这个做兄弟的,一辈子养着她就是,必定让二姐姐一生安乐无忧!”
……
贾琮这话一说,王夫人和王熙凤等人倒不觉得什么,只觉得贾琮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但是堂中鸳鸯、琥珀等年轻的女子,听了这话,都是心头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望着贾琮的眼神都焕发出神采。
这世上的豆蔻女子,哪个不是心有遐想,总想有个男子能为她遮蔽风雨,为她顾念担当,大概就是三爷对二姑娘这般的样子。
二姑娘木头一样的性子,沉默寡言,不像三姑娘那样爽利大气,但二姑娘有这样一个兄弟护着,便是天大福气,再多的不足也都遮掩过去了。
贾母听了贾琮这话却气笑,咬牙切齿说道:“你好大的口气,你还养二丫头一生,贾家的女儿一辈子养在家里,还不一生被人戳脊梁骨!”
这时,贾赦说道:“老太太,这事还是我来和绍祖说和,两家都换庚帖,下了聘礼,这婚事无论如何不能破。
不然孙家要是愤而退亲,那我荣国府的就颜面扫地了!”
其实,贾赦那里是在顾忌荣国府的颜面,他顾忌的是和孙家生意场上的关系,要是两家结亲不成,伤了彼此和气。
孙家就此和他生了嫌隙,他贾赦还怎么和大同那边做生意赚银子。
贾琮突然说道:“孙家乃大同世袭指挥,贾家却是神京贵勋世家,大老爷和二老爷做的都是京官,贾孙两家结亲。
形同京官结交边将,此乃朝廷大忌,大老爷如果执意结这门亲,传扬出去,都察院的御史如弹劾贾家行为不轨,那就麻烦了!”
贾琮这一番话说得有些阴森森的,整个荣庆堂似乎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像贾家这样的武勋世家大族,爵高势重,根基深厚,便是当街打死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一旦沾惹上不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