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赫平复了心绪回神,从脑海抽离,看向坐在对面的姜亢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知道吗?你刚才像是一幅画。”

她是笑着的。

乐于欣赏他的认输,还有奋力一搏的勇气。

“刚才那样的确是一种方法,也让我有了那么一丝兴趣。”

“艺术纪录片也许会刷新市场的销量冠军,我是说,如果你是主演。”

三言两语,点燃了他的信心。

习赫披着浴袍,灯光下肌肤还散发着水汽,坐在床头突然开口。

“姜亢宗……”

他低头喊着她的名字。

“嗯,我在。”

是她温柔而冷静的声线,却更加足以击溃他的意志。

“习赫,现在还不是时候,对吗?”

她拒绝靠近。

像是蹦极之前突然的止步。

悬崖勒马——

她的目光锐利,似看穿他的灵魂。

她的言语就是缰绳,生生拽住了嘶吼的马头。

“真乖!”

她在微笑。

“你太坏了!”

他几乎咬牙切齿,手指压在沙发上停住了起身动作。

眼角一片猩红,像是要把姜亢宗千刀万剐,却又迫于压力不得不屈服。

“Good boy!”

她的微笑灿烂,柔和的目光在称赞。

于是习赫眼角沁出泪滴。

他觉得值了。

为这一句称赞。

“跟我聊聊吧,”姜亢宗突然出声。

“会做家务吗?第一次学会晾床单那年,你几岁?”

两人的坐姿离得很近。

习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也许是刚才洗浴的原因,水汽的作用,快速蒸发了氧气。

其实他已经有些不能思考了,在极限拉扯的情况下。

全身心的注意力好像只存在于黑暗中的两个点。

一个点位于视线对面,是他心爱之人的一举一动。

一个点位于虚空之下……

脑袋有根弦,或许是有张显卡,只能读取解码有关姜亢宗的语言线索,别的再也没法运行。

他像是个失去灵魂的机器,对她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