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泪滚落，时默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妹妹，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和你商量，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

眼泪浸湿了姜亢宗的脸颊，她愕然看着变成小哭包的时默。

眼泪怎么会这么多呀，认识时默从没见他哭过呢。

哭得梨花带雨，怪让人心疼的，她都不知道时默心底有那么多敏感的小心思，那么没有安全感。

她被他的眼泪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强行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解开了两人的衣扣，她脱下厚实的外套。

这才拿纸巾帮他擦眼泪。

“怎么会离开你，不离开……”

时默听到这句话红着眼睛抬头，简直就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名场面。

“真的吗？”他吸了吸鼻子。

姜亢宗何曾看见过他的这一面，褪去清冷外衣，露出了他娇软的内里，连带着她的心都一块软乎了。

“真的。”她亲了亲时默的额角。“求婚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我们之间的事情是要好好聊聊了。”

二、误会解开

“上次国庆我去你剧组探班还记得吗？”

姜亢宗与时默一同坐在沙发两侧，他们面对面盘腿而坐，整个客厅只亮着沙发两侧的落地灯，光线柔和而温馨，也显得此刻的谈话充满了私密性。

时默点点头，于是姜亢宗继续问。

“我看见你的粉丝来找你了，你为什么要跟她说你会珍惜自己的前程，我只是你的妹妹，和你不是情侣？还让她把拍了我俩的照片传给你，你就那么怕我俩的关系泄露吗？为什么？”

藏在姜亢宗心底的疙瘩被她说了出来，这也是近段时间以来，她对时默冷淡的原因。

从听到这段话开始，姜亢宗就变得格外清醒。

之前有多喜欢时默，想要照顾好男朋友以及她未来的准赘婿，后来她就有多膈应。

喜欢时默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她也自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和时默分手，但态度已然发生了改变。

不过玩玩而已，一个恋爱，不需要上心。

未来也不一定会在一起呢，享受现在就好了。

她都已经和时默谈恋爱了，自然要等到吃完他就走， 这就是姜亢宗最现实的想法。

满足年少时候的爱情幻想，接着拍屁股走人。

时默的表情变得极为诧异，一瞬间，他的眼底闪过无数复杂情绪，最后恍然大悟。

那种似有若无的不对劲说得通了，明明姜亢宗是他女朋友，但这段时间总是借口在忙学习。

打电话是经常不接的，发消息是经常不回的，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一问对方就会说：太忙了，没有时间看手机。

“对不起！”时默滑跪。

一想到是这段对话让姜亢宗难过了那么久，他就懊悔，想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

哪怕那不是他的本意，但想也知道她该有多难过。

明明听到他那么说，还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只是不回消息而已，甚至没有和他大吵大闹，没有像别的女朋友那样大闹一通。

时默宁愿姜亢宗对他撒泼发疯，也不愿意她直接隐瞒这一切。

好在，他回来了。

好在，现在的妹妹说出口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未来已经改变了？

“那个女孩严格来说不是我的粉丝，”时默表情懊悔，“她是我的私生粉，还是凯众娱乐老总成凯的女儿成心。”

“说来话长，在这个圈里混就是这样的，谈话行事都要留有余地，还不能随意散发善意。你永远不知道你无意的善行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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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默叹了一口气道：“我认识成心时，只把她当成了投资商带来的女儿。当时小姑娘好像有些心理疾病，那时候的成心不过十二三岁，我同情可怜她，所以开导她。”

“后来她成为了我的粉丝，却屡次尾随我。追车、偷拍、混入片场这些都是小事，最害怕的是她年轻又极端，还有精神疾病诊疗书，背靠一个圈内人脉甚广的爸爸。凯众娱乐作为影圈的投资商，几乎大半电影项目都有他们公司的参与。”

“我真的是怕了这个小姑娘了，她还未成年，又不能说教，又不能报警，更不能因此惹怒成凯，便只能哄着。以她的性格，我自然怕知晓了你的身份后，对你做出极端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想暂时稳住她对她说了谎，目的自然是哄走她手里偷拍的照片……”

“我错了。”

时默举起手：“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什么你比我的事业更重要。我能想到的全是担心她一生气就把照片曝光出去，造成对你不好的舆论威胁。”

“公众人物就是这样，成也粉丝败也粉丝。我感激他们的喜欢，但也深知这是一把双刃剑，我总是容易考虑很多，我不太想伤害自己的粉丝，也不想伤害自己的爱人。更不想你和我的粉丝站在对立面上，如果可以，我愿意我先去做那个被痛骂的恶人。”

他的眼眸深情望着姜亢宗，高高举起的手臂对着上空发誓：“以上所有都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撒谎，那我不得好死。我、我前途尽毁，一辈子都不能再演戏，我被万人唾骂，我……”

“好了。”姜亢宗将他的手臂拿下。

还有2个月满打满算就快成年的小姑娘，面对其他人再伪装，对爱人总是会忍不住心软。

至少姜亢宗现在的观念依旧还愿意相信爱情，也渴望像母父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和相守。

“我相信你，”姜亢宗说，“那……”

她想到时默今天在滑雪场跟时海生的聊天，心底又有些尴尬：“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不是骗我的？”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姜家村的习俗。我不会嫁人的，我……”

“我知道，我会上门入赘，成为你的赘婿。按照你们村的风俗，结婚以后会以你为先，尊称你为妻主，对吧？”时默笑着看姜亢宗。

“这件事我早在喜欢上你之前就纠结过，考虑过，我也想，时默你真的要去当一个小山村的赘婿吗？你不怕外面的人议论你，不怕别人引导舆论影响你？”

“但在你对我露出笑容，跳在了我背上，让我背着你走回家的那一晚，我的心脏一直在跳动。就在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那又如何呢？”

“人这一辈子或许都不能遇到一个真心所爱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的精神洁癖，我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与艺术相伴的准备，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

他忍不住将小姑娘搂进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如果是17岁跟23岁，听起来会觉得有些离谱。但我们会相伴一生，如果是30岁和36岁，48岁和54岁，60岁和66岁呢？又或许77岁和83岁？”

“我会一直陪着你，姜亢宗，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白头偕老。”

“那个人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如果我将来出轨了，我将来变心了，我会亲自去给自己做物理阉割，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签订婚前协议。”

“我想赘给你，可以吗？”

他捧着姜亢宗的脸颊望着她，两人对视，姜亢宗的脸颊绯红，耳根红透。

“你真的……太不害臊了。”她闪躲视线，“你现在算是求婚吗？可在我们姜家村，哪有男子主动说赘给女子的，这、这都可以骂你一句不知检点了。”

“那我就不知检点好了，反正我只爱你。”

情之所至，他起身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求婚钻戒。

“本来是打算金龙奖那天拿出来的，但今天都说了，那就给你。不用着急拒绝和答应，我只是想，钻戒戴你手上应该很好看。”

“等一下……”姜亢宗突然拽住了时默。

“嗯？”

“帮我把戒指带上吧，我答应了。”姜亢宗说，“也许有些冲动，但我觉得人生冲动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看见了时默震惊之后一脸喜色，有些好笑：“很惊讶吗？其实我性格里本来就是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人。如果有机会，我更想做个随心所欲的人，不必去考虑太多。”

“至少，我现在很开心，时默。”

三、未婚夫妻

当时默给时海生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求婚成功的消息时，时海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