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帖木伦眼眸锐利,
他看见了。
他看见一个个突厥勇士爬上了定襄城头。
一路所过,无数突厥人,就似蚂蚁一般,布满了定襄的城道。
“哈哈哈!!”
北狄大马上,草原大汉帖木伦笑了,他笑的前俯后仰。
下一刻,草原枭雄狂热的怒吼,响彻整个突厥部队。
“定襄!攻陷了!”
“帖木伦,将成为下一个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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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在天空翱翔,
白茫茫的北疆大地,到处都是战火,
突厥人的号角连绵不绝,近百万人都陷入了狂热。
在武川镇,
扑骨部跟阿达澜人几乎昼夜不停。
他们知晓武川镇兵少,抓住机会不要命的攻城。
作为北疆工业生产基地,武川镇也不含糊,几乎连女子手里都有一把连弩。
铁驼子的弟子们成了守城主力,各部工坊的工匠,一个个拼死抵抗。
可他们人太少了,武川镇的城墙两里见方,就算一步一人,也要四千人才守得下。
可此刻,武川镇不过两千余男丁,且还是老弱病残居多。
“撤退,撤退!守内寨,外面不要了。”
“撤退啊,快啊,别舍不得了,全烧了。”
“人比器械重要,保命,优先保命啊……”
烈火在武川镇蔓延,
无数工匠流着眼泪,将木质器械浇上火油,付之一炬。
技艺上的突破是偶然性的,武川工匠很多人都没有记录的习惯,他们的研究全在木质机械上。
很多高水平的工匠,谁要问他理论,那是屁都答不出来。
但要是看他那些木质器械,却都是全天下最精良的艺术品之一。
这就是缺乏近代标准理论的古代科学,
长达数千年的历史中,这片土地不知道有多少瑰宝,已经完全失传了。
以至于后人即使在文献中看见只言片语,也认为根本不存在这种事物,这是古代工匠之殇。
制甲坊烧了、成衣作坊烧了,弓弩坊、车轮坊……等等,全部都烧了。
武川外城的大火,烧掉了武川工匠自雪林时代起,数年的心血。
这些机械,很多都是不可恢复的。
赵国这场劫难,令武川镇的整体水平倒退数年,
其规模上的损失,最快也要两三年才能恢复。
其科技上的损失,也许永远都恢复不了,因为很多细节,大匠们自己也不记得了。
在谷粮口,
北山羊部数万精锐,疯狂围攻数日。
这个长城关口,兴建没有多久,且也不是作为主城存在。
海洋一般的突厥兵卒,淹没了谷粮口。
城楼上,赵国朱红的旗帜被突厥人拔下,片刻后,被踩成烂布。
这片战场,近千防守兵卒,伟大而又渺小的牺牲了。
因为战事仓促,根本就没有登记造册,很多人战后无从查验,只能记为失踪。
野狐关、沃野镇、甚至公屋山,突厥人的进攻是全面的。
那排山倒海而来的草原大军,正在撕咬赵国的血肉。
北疆大政官李宣主持的三道防线,正一步步走向崩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