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坐着不动。
梦独为患者倒了半杯温开水。
患者站起来,不说话,看向店外。
梦独说道:“你今天不用付钱。我免费为你推拿三次。如果你觉得有用,再决定是否付款。”
患者的话却令梦独不明所以:“你给我一块钱。”
梦独愣了一下,不明白来人为何口出此言,不仅不主动付款,竟然还向梦独要一块钱。好在不是要一百块钱甚至更多,梦独便将一张紫红色的一块钱钞票递给了患者,心里却想:这可不是个好兆,一分钱没挣到,反是先给了对方一块钱,虽只是区区一块钱,但却让梦独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但患者接下来的举动更让梦独大惑不解了。
患者打开一个小小的皮夹,从皮夹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把那沓钱递给梦独,说:“这是你今天的进项。”
梦独并未将钱接过,而是说道:“我说过今天不收你费用的;还有,哪怕收费,也要不了这么多。”他的心里忽然生出警惕。
来人终于开了金口,说出一串话来:“这是三千块钱,你找了我一块钱,就是两千九百九十九块。你们这个推拿院是不是有两个老板啊?好,这是预付款,我请你跟另一个老板到我家里帮我医治。”他随手从梦独放在桌上的小本上撕下一张纸,拿起笔来,写下了他的家址。
“那也不能先收下你的钱。”梦独说道。
可是让梦独感到奇怪的患者竟将钱放在推拿床上,然后,对梦独的话充耳不闻,出了推拿店,骑上自行车,扬场而去了。
梦独无奈地目送那人骑上自行车离去,而后,拿起桌上的字条,念了一遍字条上那人的家庭地址,恍然大悟:哦,来人并不是真正的患者,而是叶晓晨的爸爸。他将那沓钱收好,等着叶晓晨回来。怪不得叶晓晨谈起家人来总是充满深情,由此不难看出,他的确出生和成长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
晌午过后,叶晓晨回来了。
梦独并未将不久前店里发生的故事直通通地对叶晓晨讲出,而是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开张了,迎来了一个大客户。”
“真的?”叶晓晨兴奋地问道。
“还能有假?”梦独将三千块钱递到叶晓晨的手上。
叶晓晨惊喜却又莫名所以,不解地问:“这么多?”
梦独将写了叶晓晨家址的字条递到叶晓晨的手上。
叶晓晨接过字条,一看,笑了起来。
梦独也笑了,说:“不必解释,我什么都知道了。”
“可你得把上午发生的事儿说给我听听啊?”
“当然。”
听了梦独的叙说后,叶晓晨道:“明天,哦不,后天,后天是周末,后天到我家去吧,我说过好多次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带你去过我家呢。”
梦独点了点头,心里在思谋着为叶晓晨的爸妈买些什么礼物才能表示出诚意和谢意。
叶晓晨说完打算后,便又出去了。梦独猜想得出来,叶晓晨定是找电话亭或哪个可以打电话的小卖店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了。虽然他还从未见过叶晓晨的女朋友,但他看得出来,叶晓晨很爱女友,女友也很爱叶晓晨,他甚至断定,叶晓晨的女朋友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