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放吾,若非我兄长支撑,你能求功名?”夫人锤床大怒,“娘家的粮食,那是他们自己挣来的,一粒也不准出!”而后怒骂道,“你若要放粮,只管打开官仓便是,何必为难自家人?!”
钟放吾一声长叹,让他们死去吧。
他敢打赌西军一进城必然有许多人告状,若是北庭侯愿意管,恐怕要杀一个血流成河。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几个舅子兄居然还敢找死。
天黑的时候,圣驾进城了。
钟放吾连忙率领西安府上下人等前去问安,到子夜才回,刚到家,就见老家院站在门外等着,看那模样竟被谁打了。
钟放吾心头一震,当即想到飞扬跋扈的几个舅兄。
莫非是他们?
可不是他们?
“老爷,大老爷,二老爷,得知官仓要放粮,带着家丁三百余人不由分说抢了皮条,连夜往家里拿去了。”老家院叹道,“老仆方才去看了,他们声称的放斋铺子,只怕每日敞开了供应,也不足三五十人吃饱,他们拿出去的陈粮,如今也已经往里头掺沙。”
钟放吾大惊:“可有人去告状?”
“以有人议论纷纷,得知秦国公斩了张大户之后,似乎有串联去告状的既想,”老家院劝道,“家里也该有点规矩了。”
这是钟放吾自家的人,素来与夫人那边的人不和洽。
钟放吾黑着脸进了后院,只见灯火通明处,夫人正与舅家几个嫂子吃酒,竟吃的是西陲的甜酒。
他两个在府学读书的儿子也在一旁,颇有规矩,伺候着殷切劝酒。
钟放吾进门,大舅兄家的妇人举杯好笑道:“知府大人怎的了这是,夤夜回家,还一脸晦气?”
钟放吾年轻的时候求取功名那会多亏了岳父家的资助,他也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这些年来走到哪里,岳父家的几个后人便跟到哪里,自到了西安府,这些人凭着知府衙门的权势,光粮食一项就布置吃了多少两银子,钟放吾也说过要他们收着点手,人家不听从。
“回去吧,让你家拿出三千石上等麦子,磨面,本府明日一早要亲自点察,”钟放吾取下官帽放在桌上,淡漠道,“此外,今日拿去的粮食,加三成利息,明日一早……”
话没说完,夫人跳起来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