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父子麻了,一家子闻讯而来的都麻了。
连邻居都麻了。
陛下到底再想什么,居然让西军来建立二十六卫?
“大人,时代变了。”
杨廷和想着这句话,快马加鞭出京师到宛平,正到时,杨慎指着前头叫道:“銮驾到!”
父子二人慌忙下车拜在路旁。
杨廷和三叩首,而后挺起脊梁目视銮驾,这一瞧他又一次呆了。
见石桥,那头千军万马,只见那红衣铁甲,军容雄壮;又见军中捧出百面大旗,正是天子所用,旗帜下銮驾威严,一旁锦衣卫护驾,另一旁铁甲军环绕,前头排开雁形阵,一面文武百官一边贵勋公侯,牟斌骑马在前头过河,汪直驱车在后头掩护,那銮驾旁边,宰辅不见,只有个红衣红马的铁甲将,与銮驾中探出头来看河对岸的老皇帝说的正好。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铁甲军在前面开道,老皇帝被挟持在中间吗?
“平身吧,外头冷,上车回去再说。”老皇帝没下辇见重臣,但远远却向杨廷和招手,“杨卿,这里来。”
杨廷和不敢抗旨,杨慎却要赶紧退下,以他的从七品小官儿,在这里连立足的位置都没有。
不料卫央招手道:“升庵先生,请这里来。”
杨廷和扬眉,这厮要作甚?
“我喜爱《三国演义》,只觉开头少了些韵味,阳明公无心成人之美,便只好与杨升庵商议,这也算是美事一件,”卫央笑道,“陛下,不若杨升庵作词,陛下主笔,成就这汉末一股英雄气如何?”
“胡闹!”老皇帝笑道,“朕可没那个功夫,再说,朕哪里来那等才学,你自去,”说完,看了一眼京师的方向,老皇帝摇着头,“真想在哈密久住。”
为何?
杨廷和赶到,闻言不悦道:“京师乃祖宗许下的重地……”
“杨卿呐!”老皇帝叹息道,“你若到过哈密,也不想回京师,那味儿,嘿!”
卫央奇怪,有那么难闻?
忽的就在这时,一阵北风平地卷来,沙尘连天。
“戴口罩。”卫央命传令兵当即下令。
一刹那,西军将是自行囊中翻出比面罩小,比巴掌大的口罩来,这可不是喷绒布,不过是寻常棉布里放了些特意制作的木炭。
有女军自中军纵马而来,瞧得杨廷和大皱眉头。
妇人在军中行走,成何体统?
“升庵先生,来一个?”卫央将一副口罩递过去,杨慎拿过来翻来覆去瞧了半晌,赞叹道,“比寻常棉布也细了十分。”
老皇帝忍受不了,见怀恩又要取檀香,连忙摆手道:“算了,此物贵重,往后要少用,”而后伸手道,“有多的没有?”
杨廷和大怒,天子遮住面颊那算什么天子威仪?
“太师公,就这沙尘,你想让天子呼吸道发炎吗?”卫央好笑道,“这里还有墨镜,要不要一副?”
……
“还是你们会玩。”老皇帝取来一副,饶有兴致瞧了半晌,道,“难怪西军在漠北纵横无敌,有这好物件儿,何惧风沙。”
卫央笑而不语,在漠北的大军如今训练的连战马都能戴上类似于泳镜的镜子了。
“我倒是能明白陛下为什么不喜欢京师了,环境真不如沙漠边缘的哈密,”卫央好笑道,“我原本还以为陛下舍不得哈密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