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的思路清奇,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他说从通道墙壁上的挖掘痕迹看,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了一种工具,但无论使用的挖掘工具是什么,肯定不是铲子,铁锹锄头这类的常用工具。
他怀疑有些路段,挖掘工具是勺子或者盘子。
“你怀疑墓里的人用她的陪葬品挖了这片迷宫?”
“对,而且手法很不专业,应该不懂建筑知识,就是时间多。”
“那不是会造成塌方?”
“不,这里的结构跟稳固,土层坚实,在一块豆腐中间挖洞,跟在一块砖头中间挖洞,这里明显是后者。”
“你真的认为是墓主干的?她没必要花这力气,在自己的墓里,走哪不好,非另挖一条通道,还用勺子盘子挖,闲的吗?”
“除了墓主,没人有这么多时间,从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到这,起码间隔几十年,再加上其它段用的时间,可能有上百年或更久,活人做得到吗?”
“嗯…如果是一男一女两个盗墓贼被困在墓里,他们又有食物来源的话,两代人共同努力——”
“那开始的路段应该由铲子这样的工具来挖,盗墓贼打盗洞的手法我知道,没这么业余。”
“好吧,假设是墓主,她为什么在自己的墓里挖洞?”
“她可能是想出去,你也看到了,所有房间的门都被封死了,肯定包括她的墓室,她想离开,挖石门更慢,最有可能的就是她选择了墓室底部的土层,撬开底层地砖,直接挖土出来。”
我实在想不出借口糊弄他了,身为过来人,我当然知道即使是在自己的墓里也可能被困住,不得不想别的法子逃出来。
但之前明明进来过一批人,还有一个逃出去了,墓主真想离开的话,可以跟着那人一起出去,她为什么没这么做?
我心里赞同皮卡的猜测,嘴上却不肯承认,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皮卡是‘外人’,完成这一单工作就结束了,没必要知道太多‘内幕’。
“咳,我觉得还是朴教授他父亲那波人干的,几十号人下来,咱就知道出来的那个被砸死了,其他人可能还活着呢。”我这个说法漏洞百出,时间线也对不上,皮卡见跟我说不通,便不再做无用功。
我们俩把‘墓主’挖的通道逛了一遍,唯独没看到最关键的那个房间——主墓室。
按照皮卡的推测,墓主一定是从主墓室挖出来的,不管后期的通道多么庞杂曲折,最终都有一条路会通向主墓室。
然而我们转来转去,都没看到通道的源头,皮卡说可能是墓主将它隐藏起来了。
“我就说是别人挖的吧,他们挖通了墓中的所有区域,可惜,单单找不到主墓室的位置。”我趁机混淆皮卡的思路,他懂点墓葬方面的知识,只是我族古墓,不讲究什么风水方位、阴阳五行,他记方向超牛,却无法通过方位确定主墓室的位置,他试着判断过几次,结果都失败了。
“不,所有空间咱们都看过了,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多人在这挖通道,他们在哪睡觉、在哪吃喝、在哪方便?总会留下痕迹,可是咱们一路走过来,什么痕迹都没发现,那些石室在咱们之前应该没人进去过。”
我看着认真分析、冷静判断的皮卡,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装傻,头顶上就传来一阵枪响。
有人一边开枪、一边从我们头顶跑过去,还有一个可能跑慢了,不知被什么东西抓住,射击的节奏被打乱,乒乓一顿乱打,最后发出嗷嗷地惨叫。
“咳,这叫声你熟吗?是你队友不?”我等上面恢复安静后问皮卡。
“武器不同。”皮卡回道。
害,外行听人声、内行听枪声,可以的,皮卡在我这已经获得了最难欺骗友队提名。
如果不是他的队友,那就是白西装的人,只有他们和白西装的人身上有武器。
“要不,咱们去另一个入口看看?”在这条通道里没碰到陈清寒和玛丽郭,继续转下去可能也没有结果,有皮卡在,我又不能四处烧洞找主墓室,只能提议换条路走。
“行。”皮卡点了点头,“冷小姐,如果有危险,你就跑回来,这是墓主挖的通道,避开了墓中所有机关与陷阱。”
“这话我也对你说一遍,遇到危险先顾你自己。”做被保护的弱者,不存在的,只要同行的人不成为我的累赘,我就谢天谢了。
我们从通道里退出来,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入口,皮卡照着队友和科考队员离开的方向走,没找到墙壁上开出的洞,只发现头顶有个洞。
他们从石门门口掉下来,又从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