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十月初十,乐亭县飘着蒙蒙细雨,道路十分泥泞,知县李凤翥那张略带愁容的脸穿透雾气显现了出来,道路十分泥泞,正想着事的李凤翥脚下一滑,好在有韩林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不过两个人身上全是飞溅起来的泥点,看起来十分狼狈。
李凤翥对韩林道了一声谢,随后又叹道:“雪灾去了便来水患,水患走了兴许又要起蝗,这操蛋的年景,什么时候是个头……”
连续几日都在下雨,汀流河和葫芦河水势暴涨,已经淹了不少的农田,如此看来,夏粮也怕是难以为继了。
水患伤禾,但对于韩林这里来说还算是个好事,因为水流湍急当中,反而利好他的水车风车。
“崔巡抚那里已经摆明了要收夏粮,不给免赋……”
李凤翥是满肚子的牢骚,天津巡抚崔尔进在进行了一番军政演武以后并未消停,在武这边折腾了一阵以后,文那边也并没有消停,他往来各县当中,查探仓廪,并且明摆着告诉了各县知县,夏粮要按时缴纳。
他有着督理辽饷的大权,如今辽事是天下第一大事,别说什么刚刚遭了灾,秦中遭灾数年,不依然要缴两税?
只要还想戴着这顶乌纱帽,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面对几乎是不近人情的崔尔进,一时间各知县人人都嘬起了牙花子。
李凤翥前几日刚刚去东北的葫芦河看过,今日又来到了乐亭营所在的汀流河沿岸。
两个人现在分工很明确,县以东归县治,县以西归乐亭营管,既然你韩林说要建厂,那我就让你放手去干,总之城西这边的百姓,你得帮我养活。
目前工厂的进度还算不错,在雇佣了大批人力以及将战兵营和壮武营都上的情况下,大概还有两个多月就能开工。
韩林也在心中痛骂着崔尔进,他也有自己犯愁的事儿
虽然军政考核这边韩林并没有给崔尔进落了什么把柄,但赖麻子从京中传递回了消息,崔尔进在奏折当中称永平府兵弱,特别是水师极弱。
这让韩林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就没来检阅水师好吧?
不过崔尔进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在给崇祯呈递的奏折上请求夺了乐亭水师之权,转而收回天津,这样漕运和水师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