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接下来的清洗,韩国的贵族会不会反抗,成蟜也有过预设。
韩安一定不会反对,首先是不敢,他这个韩国国君的位置,坐不坐的稳,是秦国说了算;其次,清洗掉的那些人,本就与他不是一路人。
趁此机会,不仅是清除掉韩国高层的反秦力量。
站在韩安的视角,这也是清除掉反对他的那些人,即便当中有些人没有反对他,可也没有支持他这个全面倒秦的国君。
至于那些被清洗的对象,联合起来,在韩国闹出动乱,也无须秦国的介入。
与韩安有着相同的理由,那些明确支持秦国的高层,会主动下手,把昔日的同僚按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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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说,以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情况,他们出手会更狠更准,比秦国做的还要干净。
成蟜的意图,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
无非就是打压一批,拉拢一批,只是这一次的手段会更加激烈一些,要流血、要出人命。
甘罗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便把其中所有的关节统统想明白。
韩国嘴上说跟随秦国,那是因为韩国现在的局势不妙,需要背靠秦国这棵大树,一旦让韩国休养过来, 很难保证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朝秦暮楚,在秦国的背后狠狠地给上一剑。
采用激烈一点的手段,也是因为当初被盟友背叛的害怕了。
只是,过于激烈的手段,利弊共生。
好处是效果好,见效快,用不着拖泥带水的,总是遗留一些问题,解决不干净,最终影响到结局。
弊端则是,太激烈了。
在乱世当中,流血事件本身算不得什么激烈的冲突。
但,乱世总有个结尾。
到了那个时候,韩国成为秦国的一部分,为了维护治安是否要安抚当地的贵族?是否要处置今天血洗新郑的刽子手?
如果答案是要,那么站出来平息当地贵族怒火的,一定不会是公子,这个人只能是他——甘罗。
“公子,罗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成蟜往前走了几步,发觉甘罗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看到甘罗正目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只是那股笑意,越看越让人觉得不自然,不舒服。
成蟜并不认为,甘罗会害他,那么只有另外一个解释,甘罗要害自己。
“公子,罗请求你,见到大王以后,尽快劝说他离开韩国,与公子同行,返回咸阳。”
甘罗毫无征兆地跪在地上,说话的语气,透露着一股凄凉,和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恰恰相反。
“很着急吗?”
成蟜多加几分重视,甘罗的异常反应,让他不得不认真起来。
甚至猜想到,甘罗背叛了他,背叛了秦国,与韩国密谋害王兄,临到事前,又幡然醒悟,于心不忍,提醒他尽快离开险地。
不可能!
成蟜在心里给出结论,甘罗再怎么样,也不会背叛,他信得过甘罗的人品。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如此笃定,大概是两个媚秦者的心灵感应。
甘罗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木讷地点点头,给成蟜一个肯定的回复。
无论结果如何,有些事情永远都不适合拿到明面上来说,事情不大,却有无形中施压甩锅的嫌隙。
甘罗年纪轻轻,思虑不可谓不深。
“我今天刚到,最快后天,我就劝王兄随我一起离开韩国。”
成蟜盯着甘罗的后脑勺,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久久不再说话。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真的存在。
成蟜不知道甘罗的心思,却能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而对方又不愿意说出来,显然是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打算一个人扛事。
作为秦国在韩国的代表,甘罗年纪不大,靠山够硬,一般的事情他都能扛得住。
但,代表始终是代表,总归会有一些个人扛不住的事情。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记得给我写信,你是我保下来的人,我理应为你负责。”成蟜忍下了逼问的念头,转身离开,把甘罗一个人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