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轻,武功绝尘,只可惜是魔教中人,只怕并非好事?”
“那倒不一定,观其行事,守信重诺,有情有义,虽然身在魔教,未必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排教出身湘西,盘踞深山密林,伐木为业,对江湖上正魔之争的感受,自然没有卢步云深刻,青云寨常年在朱雀堂威压下,南昌府周边地盘今日丢一块,明日丢一块,只得苟延残喘了。
卢步云摇头道:“终归是魔教中人啊。”
胡枫轻笑道:“左冷禅如此霸道,眼下不过当了五岳剑派的盟主,就对同门喊打喊杀,动则株连家眷,若是没了日月神教,左冷禅势必要号令江湖,当上整个武林的盟主,那时你我不成了粘板上的鱼肉,还不如现在逍遥无拘。”
卢步云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前面是虎,后边是狼,两头堵了。
他苦笑道:“胡兄弟见事清明啊。”
双方才参加完刘正府金盘洗手大会,都是做水上生意的,因此碰头结识,正谈论着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以及江湖上那一位后起之秀,对方虽是魔教之人,他们言语中不乏敬重之意。
余沧海听了个大概,收回目光:“紫薇剑仙,张玉?”
侯人英听得含糊,有些难以置信:“按他们所说,这位紫薇剑仙的相貌、打扮、事迹,倒很像…那个张鲤鱼?不可能吧?他武功会如此之高?”
群玉院时,侯人英、洪人雄均败在张鲤鱼手下,他们知道对方武功在自己之上,却也认为,高明得有限,绝不会是师父余沧海的对手。
洪人雄半点不信,笑道:“先擒双太保,一剑败华山?要是真的,那他的武功岂不比师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余沧海也是半信半疑,江湖上的传言,十有八九都为捕风捉影、夸大其词。
难道自己钻进南山十余日,外面就变天了?
“格老子的,狗屁紫薇剑仙,遇上老子,非把他头揪下来不可!”
余沧海冷笑一声,放下筷子。
青城派弟子也不敢再吃了,侧耳听命。
“码头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众多,你们四下探听,不要吝惜银钱,看有没有人,见过衣袍上绣狼头的,裹挟一对夫妻经过,去了哪个方向。”
“是,师父。”
青城弟子,四散开来。
双水码头紧挨双水镇,数百户人家,白墙青瓦,里闾通达,还有几所和尚庙,却是一处富庶之地,偶有布施,许多外地乞丐,闻讯来此乞食。
“包子?还是肉包子?”
墙角蹲了五六个乞丐,纷纷望向少侠托在手里的包子,撕开了皮儿,露出油乎乎的肉馅,那香味足以把食客顶一个大跟头,他们不停咽口水,只觉肚子更饿了。
“想吃吗?”
“想…想吃……”
洪人雄捏着鼻子,看着这些蹲在街角的乞丐,就像趴在渠沟的臭虫,他解开手里拎着的纸包,还有四个肉包,放在地上。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那群乞丐像疯狗般,扑了过来,全都伸手去拿肉包子。
“忽~”
长剑出鞘,寒光落下。
“啊!”
那名头发斑白的中年乞丐,惨叫一声,只见铁刃穿透自己掌心,钉在地面。
“敢抢?这就是下场。”
洪人雄大笑着,收回长剑,几粒血珠溅在包子上。
“不敢了,不敢了……”
那些乞丐连连后退,望着洪人雄,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想吃包子,我问你们一件事,答得上来,道爷请你们吃半个月,若敢诓骗,他就是下场。”
洪人雄提剑架在中年乞丐脖子上,见群丐对自己又跪又拜,心情顿时大好,他倒不指望真能从乞丐嘴里,获悉林震南夫妇的下落,只是在南山中寻了近半个月,餐风露宿,还受了责骂,心中有气难撒,故而找乐子。
“没见过,没见过…”
“少侠饶命,我们真没见过你说的那对夫妇。”
洪人雄冷哼一声,抬脚将包子,踢进臭水沟,转身便走。
待青城派离开这条街后,一个年轻乞丐才从墙角后拐了出来。
癞头乞丐问道:“木小哥,你去哪里了?”
“我去找亲戚了。”
“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