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荒芜的林子,她由一条小道落地。
痛苦的喘.息间,她捂着伤口朝路两端瞧了瞧,便跌跌撞撞地右转离去,后来她仍是能用轻功就用轻功。直到七拐八拐地上了另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她才艰难地步行着。
因着强行提劲,她不由吐了口血。
为了不让后面的人从血迹追踪到她,她及时抬起胳膊,让那口血落在自己的胳膊上。也亏得如今天冷,她穿的衣服厚,身前的伤虽在不断流血,却一直没把血滴到地上。
她不敢歇,尽量加速逃跑。
正是她恨得牙痒痒时,前方又传来动静。
她马上抬头,未想竟是看到薛雁南和吴意骑着马越离越近,她的眼睛随之睁大,颤颤出声:“雁南……”
他是来救她的?
她顿住脚步,看着他。
薛雁南定眼瞧到她,淡漠的眼里稍有一丝诧异,证明他纯属是路过,根本不是她所想的来救她的。
他拉住缰绳,缓缓停住,无波地看着她。
他在打量她这狼狈的境地。
戚若瑶苍白地望着他,脸上浮出倔强。
她吞了吞喉咙,差点又吐血。
吴意对薛雁南道:“属下赶往东海前,就得知戚姑娘已入宫,当下这大概是行迹败露,被官兵追杀。”
以祁文帝的精明,自是难以被用同样的方法算计第二次。
她走秦贵仪的路,难免落此地步。
戚若瑶看着他们,渐渐察觉到他们根本不是来救她的,心下不免觉得失落,也觉得极为难堪。
她握了握拳,拖着沉重的步子越过他们。
既然如此,她不会求救。
薛雁南忽然目不斜视地出声:“你的父亲贪赃枉法,并不是受冤。”
戚若瑶顿足,脸上生怒。
她侧头看向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的父亲清正廉明,是祁文帝昏庸,滥杀忠臣。
薛雁南未语。
吴意替自家世子道:“前些日子世子已派属下调查此事,免得戚姑娘继续不知死活。如世子所言,戚姑娘的父亲确实罪大恶极,戚姑娘这五年来,一直在受孟芊雨的蒙蔽。”
戚若瑶惊住:“你们……”
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过他父亲的罪证,可她从来没有信过,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是孟姨蒙蔽她。
他们竟然把事情调查到孟姨头上。
可她仍旧不信。
她忍着伤口的疼:“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孟姨不会骗我。”
话语间,她疼得不由喘气。
在她看来,是孟姨救了他们姐弟,是孟姨找良师教导他们姐弟俩习武,他们姐弟俩能有今日,都是因为孟姨。孟姨明明只是他们家的下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更无背景,却为了他们拼劲所有。
他们姐弟的一切,都是孟姨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