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听到了家中来客人的动静,立刻笑着从厨房中出来了,准备待客。当她看到老郑背后的男人时,立刻变了脸色,厉声呵斥:“滚!谁准你进我家门的?滚!老郑,你们一起滚出去!”
老郑面上浮出了尴尬的神色,强笑着试图劝说这家的女主人:“哎,嫂子,别这样。你看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老郑在里头也没少吃苦。现在他就是想来亲自跟你们道个歉,大家就把这事儿掀过去吧。”
王函有点儿好奇地看着家中的客人,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反应为什么这样激烈。她正想偷偷问姐姐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姐姐的面色青白交加。她有点儿吓到了,结结巴巴问:“姐,你怎么了?”
王汀二话不说,推着妹妹回房去:“你不是说今天要备课吗?赶紧干活去!”
“哎哎哎,姐,干嘛了你,我下午备课也来得及。”王函企图逃避备课任务。
门口响起了那个老陶的声音,带着试探性的讨好:“函函,你还记得陶叔叔吗?叔叔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王函的身子猛的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往姐姐怀里靠。这个声音她记得,就是这个声音喊她:“函函,叔叔来看你们姐妹了,你开一下门。”
第97章 下雪天(七)
不能开门, 她清楚地记得姐姐叮嘱过自己,不能给除了姐姐以外的任何人开门。可是她的手已经扭住了门锁开关,她知道自己应该松开手, 然后立刻给门上好保险。
门外的声音亲切而温和,引诱着她:“函函,开门啊。”
她的手一抖, 锁的簧片没能弹回凹槽中。她心慌气短地去掰保险栓,门已经被大力推开了, 男人对着十岁的小姑娘笑:“函函, 叔叔带你走吧。”
后面的很多事情, 王函都已经记忆模糊了。据说因为惊吓过度,她被警察救出来的时候发着高烧, 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后来, 她每天都去做心理治疗;再后来,这个频率变成了一个礼拜两次,一个月两次,每个月随访,一直持续到她上高中为止。
这件事在她身上留下的最大烙印就是,她一紧张就分辨不清开门跟反锁门的区别。
王函沉沉地睡着了,她姐帮她点了香薰灯, 说让她好好睡个午觉。
王汀给妹妹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妹妹, 才轻轻地推门出去了。等在门外的周锡兵伸手揽她入怀, 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不是你的责任。”
王家的房子是复式的,姐妹俩的房间都安置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