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京都,已是深秋,银杏树叶满目金黄,但空气中却仿佛弥漫着肃杀凋零的气息。
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厮,来到了京都,住进了雅颂居最豪华房间。雅颂居以制作药膳闻名,但客房布置也是顶级的奢华,主要用于接待来京都的达官贵人,平时宁肯空着,也不接待身份普通的平民。
这位陌生来客住进店后,并不怎么走动,每日呆在自己的房间内,连饭菜,都是由小二端至房间用完再来收拾。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留下的姓名也很普通,各个派系的情报系统闻风而动,但所获甚微。他仍然低调地住在雅颂居里,仿佛对周边的暗流涌动视而不见。
原来他就是吕国锵,无影的天字号杀手。
情报以最快的速度放到了辅仁帝的案前,他看着御前侍卫首领鞠一,淡淡地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鞠一抱拳回答道:“吕国锵究竟是否为二皇子而来,目前并不知晓,甚至他是否是天字号杀手,目前也有争议。这二十多年来,他偶尔几次离开申国,并未传来任何关于天字号杀手的行动消息。也许组织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动手的生意,也许他只是用来遮盖真相的工具。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臣先按江湖规矩与其切磋,如能隔山震虎,也可将危险消弭于无形。”
辅仁帝微一思忖,便道:“先将二皇子府上派上增强保卫,做到万无一失,再去试探对方的来意。朕认为,他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杀进王府。这又不是战争,他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昭国,也太狂妄了。”
鞠一受令,躬身退下。
辅仁帝问舒公公:“你觉得这天字号杀手果真这么肆无忌惮吗?”
舒公公答道:“吕国锵消失于世二十多年了,究竟是真的避祸,还是为别的人背锅,都尚无定论。不过,让鞠一提前防范是有必要的,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来昭国,也未惊动任何势力,奴婢认为先观察其动静为宜。”
辅仁帝说道:“吕国锵十有八九是天字号杀手,他这次来,是否为着重振无影的名誉而来,却不一定,如能慑退,则是最好,如不能,抹去就行了。申国方面,虽有一定麻烦,但并非就会导致两国交战,无非还是多花些银子而已。”
舒公公说:“陛下英明。”
吕国锵坐在雅颂居的上房里闭目练功,这时小厮敲门进来,将一封信函交到他手上。吕国锵一笑,说:“终于沉不住气了。”
打开一看,是鞠一所书:“欣闻兄台莅临京都,本座忝为地主,欲为先生接风,定于冬月初五在珍河轩扫尘以待,静候佳客光临。”
吕国锵沉吟片刻,对小厮说:“答复对方,我们将应邀赴约。”
冬月初五,珍河轩布置了无数暗卫,而鞠一笑容满面地在主位上静候吕国锵的来临。两人甫一见面,就称兄道弟,仿佛几十年未见之老友,但其实均是头一回相见。
鞠一向吕国锵介绍了此时正是吃鳙鱼头的时节,此店河鲜独秀于京都,店里的鱼头豆腐汤浓腐白,鱼头细嫩多汁,脂香扑鼻,一年中的美味以此月为最。
吕国锵笑道:“客随主便,鞠兄设此豪宴,兄弟惶恐不安。”
鞠一挥手豪气地说:“吕兄客气,难得来京都,当然要把此地最好的丰物介绍给吕兄,以显我昭国地大物博,遍地风流。”
吕国锵笑道:“已经有深刻体会了,雅颂居的药膳我吃得就很上头。”
鞠一又将该店的二十年邛都烧春斟满酒杯,先干为敬,吕国锵自也一饮而尽,感叹道:“真是好酒,京都人杰地灵,光是这酒,就已经让人流连忘返了。”
鞠一顺着话题问道:“不知吕兄此来京都,准备游玩多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