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眠:“......?”
没想到孟梁辰会提起这个,真是个好哥哥啊......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空气陷入静寂。
许久,她干笑两声开口。
“首长,您,不如去劝劝孟梁景,我离婚协议都被撕几张了,他最听您的话,您开口,他定然不会再为难我。”
“您也说了,夫妻七年,何必仇人一样对我。”
“没有好聚不能好散吗?”
明明白白的决心,不留余地。
明确了话语里的意思,只劝了这一句孟梁辰就不再开口了,屋内安静下来。
在苏云眠快要窒息时,门突然敲响,外面军人应声步入。
“报告首长,车准备好了!”
“把她送去日光城。”
孟梁辰留下这么一句,也没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了。苏云眠则被套上黑色头套,出了屋子,被扶上车,向前方行去。
......
京市,
一辆黑车在蔚蓝晨色下,驶入古意盎然的四合院。
孟梁景一身矜贵黑西服,自车上下来,轻整袖口,大步往书房走,气质斐然。
刚入书房便听手杖重重击地。
“砰!”
然后是老太爷的怒斥。
“孟梁景,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全京市都知道你为了找个女人,简直翻了天了,还嫌闹得不够过?不够丢人?你也不怕是仇家先找上门!”
孟梁景没什么情绪的狐眸终于起了波澜。
“不会。”
书桌后的老人突然沉默了,在马管家搀扶下坐下,顺了几口气,眸光依然锐利,缓缓开口:
“梁景,你自小主意大,很少让我操心,也很少犯错。当年这婚事也是你自己求来的,爷爷给过你机会,如今闹到这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过了。既如此,散便散了。”
孟梁景垂眸,“爷爷,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
见他又是这模样,老人怒不可遏,手杖用力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孟梁景身上,又落于地。
“砰!”
重重一声响。
孟梁景并不觉得疼,却一瞬恍惚,只觉这场面无比熟悉......是啊,怎么就到了如今这地步。
可他不悔,他没得选。
......
泼天暴雨,下得天都颤了。
雨中有撞门声频频响起,隐隐竟将那暴雨压下,远处巷内停着一辆黑车,有一青年静立雨中,郎年手持黑伞为他遮雨,却被避开了。
青年注视着雨中撞门的女孩,狐眸颤动。
郎年静默片刻,远远见那女孩额头溢血,又见少爷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我去叫人......”
“不行。”
青年面容惨白,出口的话却冷静到残忍,带着一股难言的死气,“这一次,必须是她走向我,用尽全力走向我,只有这样,她......”
——她才不会再次背叛我。
——不会轻易离开我。
——会一直在我身边。
他必须狠下心。
明明下好了决心,听着远处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撞门声,青年垂在身侧的手却在无意识颤抖,雨水顺着面颊眼周滑落,眼里一片死寂。
这一切郎年自是尽收眼底。
有一瞬间,他竟不知道,雨中撞门的女孩,和立于雨中的少爷,究竟哪一个更绝望些。
都是倔强到骨子里的人。
直到女孩被方凝心喊来的人抱进屋,青年紧绷的表情才放松些,没过多久,手机就震动嗡鸣。
是方凝心的电话。
叫他立刻回家。
孟梁景在外面等了一会才让郎年开车送他进去,下了车,还未进屋,就被面色苍白的方凝心喝止住。
叫他跪在雨里。
郎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向来温柔慈和的太太,声色俱厉的模样......一旁的孟承墨劝慰着太太别生气,却并不反对她对孟梁景的斥责。
孟梁景依言跪下。
大雨将他本就湿透的衣衫淋得愈发狼狈,听着母亲句句责骂,骂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叫他必须负起责任,他却是一言不发。
直到屋内有人冲出来。
“先生、太太,那位小姐突然晕倒了。”
静跪在雨中的青年突然暴起,冲入屋内,直奔喧闹声阵阵的房间,几乎不敢去看床上肤色惨白如纸的女孩,死死抓着床边的医生,半晌吐不出一句话。
医生忙回答。
“少爷别急,这位小姐就是情绪起伏过大、又淋了雨,这才晕倒,没大事。”
青年又抖着声说:“孩子,孩子不能有事......”
这个孩子绝不能有事!
“放心,我把过脉了,胎象虽略有起伏,但无大碍,之后细养就好,这位小姐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
青年这才出口气。
等医生看过离开后,所有人退出去,他这才力竭一样跪在床边,大手紧紧包着女孩冰凉的小手,头深深埋下去,开口语调却带了些哽咽。
“苏云眠,我冷......”
却无人回应。
......
屋外,
目睹青年突然失控,方凝心神情微滞,身体也微微发抖,被孟承墨揽在怀中轻声安慰。
许久,她才恍惚开口,“那孩子的婚事......”
“放心,我去说。”
安抚了一会自己夫人,孟承墨才推开房门,面色却再无刚刚温和,盯着跪趴在床沿的青年,一派冷漠。
“你要娶她,我不赞同但也不想管,她在我这里不会有事,至于你爷爷那边,自己去说。”
青年慢慢站起身。
他面无表情从自己父亲身边走过,来到自己母亲面前,低下头,神情濡慕温和。
“妈妈,这几天帮我照顾好她,好吗?”
方凝心点头。
便是他不说,她也会照顾好那女孩,那个女孩给她的感觉很亲和,她很喜欢。
却在青年要走近她时,下意识后退。
孟梁景神情黯淡。
方凝心见不得孩子这表情,下意识要解释却见面前青年微笑说没事,叫母亲好好休息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