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投降过来的前宋一个州郡的小文官,此刻作为亲随回答:“按正常来说,各地衙门都会在每旬得到一份,官员或者百姓便可誊抄回去,当然也可以花钱预订,却几乎都是各地大员才可,寻常人几乎还是以誊抄为主。”
“那这个是抄的还是印的?”
金兀术看着正反面的文字,工整到他无法甄别的地步。
“这是誊抄的。”
文官道:“四太子且看此处,这个人名和日期,就表明了是谁何时誊抄,而官方雕版印刷并没有这个。”
“咝!”
金兀术不由倒抽一口山海关的冷气,感慨道:“好他娘的工整啊,便是连俺都忍不住有些羡慕起来。”
尽管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敢誊抄邸报的人,笔迹功底肯定非同一般,且稍有常识的人更知道,这种人在中原一抓一大把。
但这文官却不敢说话,因为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金兀术对于这么说话的人,可是割了好几个人的喉咙了。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嘀咕俺什么呢?”
金兀术忽然转头,翻着厚眼皮哂笑看向那文官,“你也很老实,但也不够老实,俺曾经有个叫老时的亲随,具体叫啥忘记了,他就有什么说什么,想干啥就干啥,从不藏着掖着。”
“下官不敢,四太子文韬武略俱佳,下官不过是个降人而已。”
文官老老实实拱手。
“俺记得......你是叫刘豫是吧?”
金兀术神情蔑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叫刘豫的没上套的缘故。
“是的,四太子。”
刘豫文质彬彬的,不免让金兀术总是想起那个老时,尽管想不起具体叫什么,倒也这样文质彬彬的。
老时是金兀术的一生之痛,就像年少时的初恋,不管过了多少年,用力去忘也是忘不干净的。
金兀术继续看报,他虽然粗鄙,却是正经读过书的。
但接下来,邸报就显得有些不务正业了,什么含芳园蹴鞠联赛正式打响,试问哪家队伍能最先问鼎甲级?
什么御营水军张荣誓死把守黄河,还有当今官家为百姓时写的小说连载中,金人副帅的一天等等画本。
什么明朝洪武皇帝微服私访,带嫔妃与路人共同排队,吃了什么皇帝套餐,又去谁谁谁家喝了夜叉酿,两座酒楼火爆超过樊楼云云。
作为当初没有文字,只能靠口头传信,创建文字不过十载的金兀术,哪里见过这么新奇的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