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洪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翰林院。
当值的翰林学士也被武洪请去宴席,此刻倒是只有易安居士一人归来。
武洪接过茶盏,这时代并没有盖碗,能清晰看到一团茶膏仿佛一颗小枣,正在跳动消融,使得清白茶盏中变成了嫣红色。
一口喝干,武洪啧了啧嘴,摇头说道:“喝茶没意思,要喝就喝酒。”
“臣也是这么想的。”
易安居士眼波流转,淡淡一笑,取走了武洪手中的茶盏,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坛老酒。
看模样还是前宋御赐的,主要是冬季天冷暖身之用。
茶盏变成了酒盏。
很快,推杯换盏之间,也开始推心置腹。
又很快,就变成了:“等....等一下!你先听我说......”
武洪率先安静了下来,因为他想说的话,却不能对人说,于是便静静地看着李清照。
“其实奴家也是害怕金人的......”
她端着酒盏,藕断般手臂,已经不见了少女的娇嫩,而是略显丰腴,这很难不让武洪想起那句:“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那时只有十六岁的少女,拼命划着小船的模样,定是别有一番风趣。
而且她所采用的白描法,更是能很好的令那幅画面呈现在武洪的脑海之中。
再与眼前之人相重合。
没了少女的青涩,而逐渐呈现出了大约是一个女子最具风情的年龄段。
迎着武洪那静静的目光,李清照不免羞涩一笑,微微低下头。
“谁又能不怕那种野蛮人呢?”
今夜足够给武洪捧哏的李清照说话,武洪自是一耸肩,“辽国覆灭的飞快,从皇帝到百姓再到军队,恐怕都是怕的,即便是文武双全的耶律大石,也只能带着老婆萧塔不烟向北而去,不敢触碰金人的锋芒。”
“是啊,到了那个时候,奴家才发现,原来才子佳人被人推崇数百年,话本小说皆是如此,事到临头却没有半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