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石二鸟

“是月老系的同心结。“沈文渊捉住她手腕,吻过腕间跳动的脉络,“待菡茱诞下孩儿,咱们带孙儿去雁门关。你当年种的胡杨,怕是已成林了。“

苏氏指尖掐进他臂膀,泪珠滚落衾枕:“老不知羞...“话未说完又被封住檀口。檐角铁马叮咚声里,她恍惚听见三十年前那个银甲小将策马而来,笑着说要带她看尽塞北雪、江南春。

夜深人静时,沈文渊吹熄烛火躺进被褥,伸手将苏氏圈进臂弯。沉睡中的妇人却蹙着眉头扭动身子,裹着锦被滚到床榻里侧。堂堂靖安侯只得扯着被角堪堪遮住腰腹,望着蜷成蚕茧的夫人直叹气。

翌日天未大亮,主院卧房外就传来窸窣响动。洒扫仆妇们挤在廊柱后探头探脑,眼见管事嬷嬷捧着红木托盘笑吟吟出来,当即把“侯爷夫人重归于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老夫人晨起听闻喜讯,立时吩咐账房给全府仆役加发双倍月银。

苏氏扶着酸软的腰肢起身,听得桑嬷嬷说起府中盛况,耳尖顿时烧得通红。若非独子沈钧钰前些日子坠马摔断腿,她这年纪原该在别院含饴弄孙了。此刻铜镜里映出的绯红面容,倒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夫人晨安。“沈文渊披着外袍踱过来,瞧着苏氏羞恼模样忍不住朗笑。往日里清冷如霜的当家主母此刻鬓发散乱,倒比院中盛放的芍药还要娇艳三分。

苏氏偏过头不看他,指尖揪着衣带打转:“侯爷倒是好精神。“话音未落已提起裙角往屏风后躲,绣鞋踏在青砖上咚咚作响,倒像是被狼撵的兔子。

前厅早膳摆开时,老夫人特意命人端来乌鸡参汤。青瓷碗里浮着几粒枸杞,热气蒸得苏氏面颊发烫。“钧钰他娘多进些补汤。“老太太笑眯眯往儿媳碗里添汤匙,“今儿天未亮就嘱咐小厨房炖上的。“

沈文渊倒是坦然,举着空碗示意丫鬟续汤:“母亲说得是,这汤滋味甚好。“说着故意将碗沿碰在苏氏手边,惊得妇人险些打翻汤盏。

正闹着,管事沈大急匆匆闯进花厅。苏氏手中银箸当啷落在碟上,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猛地收紧——庄子上还住着养伤的世子和怀着身孕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