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当时并未坚持,但小的觉得世子对那些庄稼颇为重视,又恐怕您真去告状,或许已经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江蓠听罢,猛地一拍大腿,“快,随我一同赶往田间,若是让那些恶贼得知,不定会将世子视作野物一般擒拿!”
就在这时,村中的胡老汉手提一把古老的宣花巨斧,满脸不悦地发声:“江蓠小哥,你把我们这片庄子当成什么随意之地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可不像话。”
江蓠无心与胡老汉过多寒暄,急切地催促道:“胡大叔,时间紧迫,别再拖延了,我们得立刻去寻找世子。”
他们疾步穿过番麦田,昨日的雨水还未干涸,泥泞的道路让他们步履维艰。
江蓠深一脚浅一脚,鞋子在泥泞中脱落,心中只盼望着世子能够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沈钧钰正躺在简易棚子下的竹席上,身旁的一个破旧的瓷盆中燃烧着冒烟的艾草。
这东西确实能驱散蚊虫,但也让人泪流满面,喷嚏连连,咳嗽不止。
沈钧钰一会儿昏睡,一会儿醒来,手中挥舞着蒲扇,试图将烟雾扇散。
柳老汉从竹席上坐起,摇头一笑,戏谑地说:“世子,您出身显赫,锦衣玉食,本应享受荣华富贵,却偏要与我这个糟老头子同住简棚,共受蚊虫之苦。”
沈钧钰也坐了起来,抬头仰望那星空,今晚的天气格外晴朗,月明星稀。
他声音沉痛地说:“柳老丈,您可曾见过饿殍遍野的惨状?”
柳老汉一时语塞,脸上的玩笑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凉:“见过,怎能没见过!那是一幅人间惨剧,易子而食,惨不忍睹!”
“前朝末年,正是如此。即便风调雨顺,百姓尚可勉强度日。但一遇灾荒,朝廷救援不力,百姓颗粒无收,只能走向死亡。”
“我的父母和兄弟都死去了,无计可施。太祖皇帝揭竿而起,为了能有一口饭吃,糊里糊涂地参与了战斗。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这才见证了新朝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