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保佑,苏氏后人明月求老祖宗激活血脉中的文脉。”苏明月一脸庄重,双手紧紧合十,置于胸前,双目微闭,嘴唇轻启,十分虔诚地默默祷告着,“不求能像老祖宗们那般出口成章,名震文坛,只求文思能如清泉般汩汩涌出,写文章时不再绞尽脑汁、抓耳挠腮。”
“你在干什么呢?”张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苏明月这副模样,满脸的不解,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嘘,别出声。”苏明月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张楚一眼,随即又闭上,小声说道,“我在向我老祖宗祷告呢,可别打扰了这份诚意。”
从东坡真迹陈列处出来后,两人沿着书院的小径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东坡井旁。这口井在岁月的沉淀下,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井口的石头被磨得光滑,似乎在默默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张楚走到井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东坡井,向苏明月介绍道:“在这口井开凿之前,这里的井全是咸水井,当地百姓想要喝淡水,只能依靠露天收集的雨水,可这水源不干净,人喝了特别容易生病。东坡先生了解情况后,就亲自组织人力开挖了这口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楚说完,便弯下腰,伸手拿起井边闲置的木桶,熟练地将其系在井绳上,随后用力一甩,木桶“扑通”一声落入井中。他双手紧紧握住井绳,一下又一下地将木桶拉了上来。清澈的井水在桶中晃荡,反射着日光,波光粼粼。
接着,他俯下身,直接用手舀起一捧井水,送入口中品尝。咽下后,他忍不住赞叹:“清甜,好水啊!”
苏明月见状,急忙上前劝阻:“别喝生水,容易拉肚子。”
张楚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可是天然的井水,干净着呢,说不定喝了还能沾沾东坡先生的灵气。”说着,他又舀起一捧水,再次喝了下去。
两人离开东坡井,沿着蜿蜒的小道漫步前行,不一会儿,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便映入眼帘,这便是载酒亭。亭子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依旧散发着古朴的韵味。
张楚和苏明月缓缓走进载酒亭,仿佛能看到当年东坡先生在此把酒言欢、吟诗作赋的情景。
张楚环顾四周,不禁感慨道:“果然东坡先生是个洒脱之人啊。想当年,这海南可不是如今这般繁华,到处都是瘴气弥漫,毒虫横行,可他却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悠然自得地饮酒作诗,实在令人敬佩。”在古代,海南地处偏远,条件艰苦,被视为荒蛮之地。
“也许是吧。”苏明月轻声附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先辈的敬仰。
张楚转过身,看着苏明月,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家老祖宗这一生,可谓是跌宕起伏,几次被贬谪,又几次沉浮。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上了岭南,喜欢上吃荔枝呢?毕竟他还写过‘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样的诗句。”
苏明月微微摇了摇头,如实答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从他的诗词中,能感觉到他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不过,东坡先生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张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话锋陡然一转 。“他每次遭贬谪,其实都和他那直言不讳的性子脱不了干系。新党掌权的时候,他就毫不避讳地指出新法存在的诸多弊端。也幸好王安石王荆公度量宽宏,乌台诗案爆发,东坡先生深陷囹圄之时,王安石还念及他的才学,特意出面为他求情,这才让东坡先生免去了更大的灾祸。
可后来呢,旧党得势,一门心思要废除新法。东坡先生倒好,又站出来反对,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他只觉得新法虽有不足,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不能全盘否定。这下可好,两边都把他给得罪了,两边都想把他贬得远远的。
要不是他弟弟苏辙,拼尽全力四处奔走营救,东坡先生恐怕就得做一辈子的岭南开发大使跟海南旅游大使了。” (东坡:弟弟,捞捞。苏辙:哥哥,心累。)